梯道下的叛军密度实在是太大了些,这一通手雷雨下去,那真叫一个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凄厉的惨嚎声当即就响得令人心悸。
从没经历过这等残酷场景的守军将士顿时支撑不住了,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呼啦啦地全都四下逃散了开去。
“夺门!”
趁着敌军胆寒,林三石奋力一刀,将守军副将劈杀当场,而后狂吼一声,迅速杀向了城门。
“咯吱吱……”
群龙无首的守军将士此时已没了任何的抵抗之勇气,自是没谁再敢来跟特战营将士交手。
不多会,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两扇厚实的关门已被特战营将士们从内里推了开来。
紧接着,接到了信号的第一师第一旅官兵们迅速从潜伏地一跃而起,呐喊着冲进了虎牢关中……
在拿下了虎牢关天险之后,通往洛阳的道路自然也就成了坦途,大军所过处,百姓无不夹道相迎,箪食壶浆。
就这么着,李贤率所部四十二万大军于十二月二十九日进抵洛阳城,宰相裴炎率留在东都的文武百官以及城中父老到城外五里处迎驾。
李贤并未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言论,也就只和煦地安抚了众文武几句,而后便即让大军屯于城外,自己则率第一、第二、第三师以及三个骑兵师径直进了城,直奔皇宫而去。
“父皇啊,儿臣来迟一步,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儿臣心里疼啊,父皇……”
高宗的灵柩还停在紫霄宫中,内里一派的凌乱。
不过,李贤却没管那么许多,疾步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放声就嚎啕开了。
他这么一哭之下,跟随而来的从三品以上重臣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全都大放悲声,一时间满宫尽哀痛。
至于这里头真正悲伤者有几个么,那真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
不说别人,李贤心中其实就没多少的伤痛,毕竟他跟高宗就没怎么相处过,哪来那么多的丰富感情。
但,没办法,孝道是必须讲的,好在偷偷地准备好了涂了姜汁的手绢,倒也不愁没眼泪。
只是,总这么哭下去,完全不是个事儿啊。
“殿下,还请您止哀,国不可一日无主,老臣恳请您即刻就位,以安臣民之心。”
幸好,裴炎很有眼力价,及时抢了出来,满脸诚恳状地跪请道。
“本宫尚未尽孝,何以登基,此事殊有不妥。”
登基,当然是要的。
不过,谦逊的姿态也得摆出来。
这是礼仪,哪怕其实是脱裤子放屁,可到底还是省不得。
此时此刻,李贤也只能摇头婉拒。
“殿下真纯孝之人也,然,社稷为重,微臣恳请您即刻登基。”
崔知温先前就已打算抢出来拥立,可惜被裴炎给抢先了一步,这会儿当然不肯再落后于人。
“这……”
好吧,还得拒绝一次。
狗屁的儒家规矩。
李贤心里头腻味得个不行。
“臣等恭请太子殿下登基正位!”
众文武们见状,赶忙齐刷刷地跪趴在了地上。
“也罢,那,朕就勉力为之好了,改年号为:景隆,大赦天下,另,即刻缉拿武媚娘、薛元超等叛逆,着李多祚率部过陇关,追击逆贼李贞父子。”
这就已经是三请了。
李贤自然不会再推辞,直接就口含天宪了。
“陛下圣明。”
见李贤只追究武后以及李贞父子之罪,裴炎等文武大臣们顿时全都大松了口气……
“臣妾等叩见陛下。”
没多久,太子妃房氏领着原主的两名嫔妃以及三个儿子也赶到了灵堂。
“平身罢,朕这几年不在京中,累你们受苦了。”
望着原主的这些家人,李贤的精神不禁有些恍惚,概因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方妥。
“谢陛下隆恩。”
尽管李贤面色和煦,可房氏却敏锐地从中感受到了疏离,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
但最终,却没敢多说些什么。
毕竟她嫁给李贤已十四年了,始终一无所出,能不能当上皇后,只能看李贤是否念及旧情。
“朕还有些急务待办,卿等就在此替朕好生尽尽孝。”
刚称帝,国事还一团乱麻着呢,李贤是真没闲心继续在灵堂里跪着了,在安抚了房氏等人几句后,便即领着重臣们去了紫霄宫的侧殿。
“启奏陛下,英王殿下自缚于宫门外,说是要来向陛下请罪。”
却不料这才刚在龙床上落了座,就见一名中年宦官已急匆匆地抢上了殿来。
“朕没空见他,裴炎,拟招,降英王李显为庐陵王,着其闭门读书,无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府。”
李显就是个废物,原时空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似这等样人,杀不杀都一样,李贤自是懒得跟他计较那么许多,圈养起来也就是了。
“老臣遵旨。”
就李显投靠武媚娘,僭越太子之位等诸多罪名,赐自尽都算是宽纵了的,按律,该砍头外加全家废为庶人,并流放边疆。
似李贤这般处置,已经是格外宽大了,裴炎在自身不干净的情况下,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齐尚书,国库里如今还有多少钱粮?”
李贤没去管裴炎如何拟招,视线旋即便转到了户部尚书齐鸿儒的身上。
“回陛下的话,国库原本尚有钱粮九百五十二万贯,奈何逆贼李贞临逃走时,已将国库搬空,洛阳仓也被此獠烧毁。”
“微臣无能,这半个月来,只能靠向白马寺积香厨借贷周转,到目前为止,已欠了白马寺二十三万贯。”
一听李贤问起了国库状况,齐鸿儒的脸色顿时便是一苦。
“嗯,朕知道了,此事,朕自会设法解决,王尚书,工部名下两座兵工厂如今情况如何了?”
尽管早有预料,可真听得国库不单没钱,还亏空了二十多万贯,李贤还是不免有些个牙根发痒。
没旁的,概因这三个多月的大战下来,辽东的厚实家底也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倒也不是太担心,实在不行,多整些镜子出来也就是了——停产三个多月下来,各地商贾们早就都急坏了,也就是这产业是李贤的,否则的话,众商贾们真不知会闹成啥样。
“回陛下的话,长安兵工厂基本保持完好,只是洛阳兵工厂已遭逆贼洗劫,所有熟练工匠都已被逆贼携裹西去。”
见李贤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工部尚书王及善的额头上顿时便沁出了一层冷汗。
“嗯,两处兵工厂都先停止运营,朕会派人进行重组,你工部接下来的任务是水车推广,趁着农闲,正好大修水利,望卿莫要失了朕望。”
兵工厂被洗劫,王及善固然有责任,可他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对此,李贤自是心中有数得很。
“臣遵旨。”
水车的设计图,工部这头早就已有存档,只是并不曾加以推广。
不是王及善不想,实际上,他早在四月份时,就已经上过本章了,可惜却被武后给压了下来。
如今要重启,倒也不难,他自是不会有异议。
“另外,朕还要卿速速派人去寻一物——棉花种子,回头朕会将此物的表征描述出来,唔,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上林苑里就种有此物。”
早在刚到辽东那会儿,李贤就想着要把棉花这等工业革命的基础作物给搞起来,可惜辽东并不适合种棉花,只得暂歇搁置。
如今,天下既已大体在握,那,他可就不打算再多迁延了。
“启奏陛下,查到武逆的下落了。”
李贤话音方才刚落,这都没等王及善有所表示,就见唐休璟已急匆匆地赶了来。
“哦,在哪?”
一听这话,李贤的眼神当即便是一凌。
“在齐云塔院,据查,已出家为尼,法号:惠心。”
见李贤神情不对,唐休璟的眼中当即便掠过了一丝忧色——中原可不比辽东,佛门势大,若是强行去拿人,势必会引发佛门的反弹。
只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来。
概因他深知李贤对佛门一向很是厌恶。
“呵,好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此番战乱无辜而死的数十万百姓该找谁去讨债?”
“传朕旨意:着林宏即刻率第一师第一旅赶去齐云塔院捉拿武逆,有敢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遁入空门就能了事?
想得未免太美了些!
佛门敢闹事,李贤就敢镇压。
“陛下,佛门在民间影响甚大,此事……”
李贤这等杀气腾腾的话语一出,裴炎当即就被吓了一大跳。
“此事无须再议,佛门又如何?敢逆着朕,那就举国灭佛,似这等蛊惑百姓的宗教,完全没存在的必要!”
佛教越是昌盛,百姓的精神就越是萎靡,这,根本不符合李贤的治国理念。
更别说佛门还占据了大量的所谓寺产,完全不用纳税,大量的劳动力遁入空门,造成了极大的人力资源浪费,所谓的僧人,其实就是一群社稷蠹虫。
而今,朝廷居然欠了佛门二十多万贯,足可见佛门的资产有多恐怖。
对佛门这等过度兴盛的状况,李贤早就已是极度不满了,若是佛门真敢闹事,那正好,一举平灭了事。
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都干过的事,他李贤同样可以再干上一次。
至于什么社稷不稳,那,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真当数十万武装到了牙齿的大军是摆设不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