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血战积石关

“报，禀大帅，吐蕃狗贼将我汉民大量捆于城头，张团长不敢擅专，还请大将军明示。”

二月初八，大军进抵积石关下，烦躁不已的李多祚第一时间就让先头部队在关城下展开，打算依仗火炮优势，一举拿下关城。

却不曾想命令才刚下达没多久，一名师属炮兵团的传令兵就匆匆赶到了中军处。

“嗯？”

一听这话，李多祚赶忙从腰间抽出了单筒望远镜，往右眼上一凑，果然瞧见七十来米宽的城头上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汉族民壮被捆在城碟处。

就这状况，唐军别说开炮了，便是开枪都难免会造成大量的误伤。

“大帅，那都是我河、鄯两州百姓，若强攻，只怕伤亡必重，一旦遭人弹劾，那你我……”

在放下了望远镜后，副将黑齿常之的脸色瞬间便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呵，这都是老套路了，同样的事情，契丹人干过，突厥人也干过，知道陛下是怎么说的吗？”

“嘿，我大唐不接受任何的讹诈，害死我大唐一人，那就拿贼子百人来陪葬！”

李多祚却根本不以为意，概因类似的场景，辽东军早就遭遇过好几回了。

有李贤的批示在，他根本就不担心会出啥纰漏。

“……”

黑齿常之嘴角抽搐了几下，似有欲言状，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毕竟百姓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也同样是命。

“城上的吐蕃狗贼听着：我家大帅有言在先，你等若是速速释放我大唐百姓，并开城请降，饶你们不死，若敢违抗，必致全军尽灭！”

尽管不打算接受任何的讹诈，但李多祚倒也不敢一上来就让大炮发言，而是先派出了一名通译前去城下喊话。

“嗖、嗖、嗖！”

吐蕃军给出的答复就是连射三箭，倒霉的通译当场就被射落了马下。

“好个狗贼，竟敢如此猖獗，传令下去：炮兵团即刻开火，给老子轰死那些王八羔子！”

李多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这一见通译就这么被吐蕃军射杀当场，顿时大怒。

“轰、轰轰……”

炮兵团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一接到了将令，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含糊，二十七门五百斤重炮以及五十四门轻便步兵炮几乎同时开火了。

刹那间，城头上就被炸得个火团四起，无数的弹片四下横飞，无论是守军将士还是被捆在城碟上的汉族民壮，都被炸得个凄惨无比，哭声、骂声、哀嚎声、告饶声就此响成了一片。

但，屁事不顶。

唐军的炮火依旧不管不顾地狂轰着，三轮急速射后，城头上的六架大型守城弩已成了满地的木屑，吐蕃人事先准备好的金汁、沸油等守城利器全都彻底完毬了。

“停火，重炮上前，换实心弹，给老子轰开城门！”

见城头已经没任何值得轰击的目标了，炮兵团团长张正豪可就舍不得再多浪费炮弹了。

“轰！”

随着张正豪一声令下，六匹马所拖着的一门三千斤重炮被炮手们迅速架设在了离关城不到三百五十米的距离上，瞄着城门便是一炮轰了过去。

首发命中！

只是，炮手们却并未欢呼，而是惊愕地呆愣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被炸出了个窟窿的门背后赫然是巨石，炮弹撞上去后，直接就被弹开了。

不信邪之下，三千斤重炮连续开火，又是五发炮弹轰了过去。

木门碎了，但，后头堵塞着的巨石块却是岿然不动，也就只被炮弹炸出些坑坑洼洼而已，要想轰碎巨石，天晓得需要轰上多少炮。

这就没辙了。

张正豪不得不派人将此事汇报给了李多祚。

“萧长隆，带你的人上，第十师第一旅负责掩护，给老子拿下关城！”

这仗显然不好打了。

在无法轰破城门的情况下，那就只剩下蚁附登城这么条路可走了。

而这，显然并不容易。

概因积石关的城墙高达十九米，正面狭小，就只七十来米而已，大部队根本无法展开。

但，就算再难，那也得打。

李多祚毫不犹豫地便下达了攻击令。

“唐贼上来了，唐贼上来了……”

萧长隆所部这才刚漫过火炮阵地，城头上残存的几名吐蕃观察哨立马扯着嗓子狂吼了起来。

“噶巴绪，带你的人上，死守！”

为躲避唐军的炮火，多吉切赞一开始并没在城头上投入多少士兵，主力全都藏在了关城的后方。

此时一听唐军已准备冲城，立马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一支千人队。

“都别急，先稳稳。”

尽管听不懂城头上的吐蕃人在喊些什么，可想来不过是发出警报罢了，萧长隆根本不在意。

只见他阴冷地一笑之同时，扬手止住了手下三千步军将士的前进脚步，顺便给后头的张正豪打去了个手势。

“开炮！”

张正豪会意地笑了，但并未急着有所行动，直到从望远镜里瞧见吐蕃军已冲上了城头后，这才冷声断喝了一嗓子。

“轰、轰轰……”

刹那间，炮兵团再次猛烈开火，将一枚枚子母开花弹砸上了城头。

这下子，才刚仓促完成战备的吐蕃军将士们可不就倒了血霉了，不少士兵被炸死当场，余者无不惊恐万状地紧贴在了女墙的后方，用木盾护住身体，痛苦地忍受着唐军的连番炮轰。

“上，冲城！”

四轮急速射过后，不等硝烟散去，萧长隆便已扬手下了令。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早已待命多时的三千唐军将士们立马扛着云梯，有若潮水般向前狂冲。

与此同时，第十师第一旅也派出了两个团的士兵，排成两个密集方阵，迅速前移到了离城九十来米开外处，所有将士的枪口全都瞄向了城头。

“快，都起来，上战位，备战，备战！”

噶巴绪侥幸没死，就只肩头上中了一块弹片，尽管疼得厉害，却顾不得包扎，这一听到响动不对，立马狂吼了一嗓子。

吐蕃将士向来蛮勇，哪怕被唐军的火炮轰得个死伤惨重，可残存的七百余士兵还是很快便都纷纷掀开了木盾，翻身而起，猫着腰，从城碟的孔洞处向外张望着。

“开火！”

抵前指挥的第一旅旅长南宫云见状，立马将手中的指挥刀向前便是一个虚劈。

“呯、呯呯……”

刹那间，两个团的士兵几乎同时开火了，密集的弹雨狂猛地便袭向了城头，直打得城碟火星四溅。

当即就有七十余名倒霉的吐蕃士兵被命中了头颅，一声不吭地软倒在了地上，余者全都吓坏了，赶忙全都龟缩在了女墙的后头。

“架云梯，上城！”

趁着吐蕃军被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的空档，萧长隆挥军直扑城下。

“嘭、嘭嘭……”

随着萧长隆一声令下，二十架云梯迅速搭上了城碟，梯头处的弯钩就此扎进了城碟的砖中。

“檑木滚石，给我砸！”

城头上的金汁、沸油是没了，守城弩也碎了，可檑木滚石却并未被炮火所摧毁。

值此危机关头，噶巴绪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含糊。

这回，可就轮到唐军将士倒霉了——关城实在是太高了些，哪怕冲城的唐军将士们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在沿梯直上了，奈何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里冲上城头。

结果自然是被守军的檑木滚石给砸死砸伤了不少。

两个团的火枪手尽管不停地开枪掩护，可惜效果并不是太好——吐蕃军将士们明显有所准备，檑木滚石只一丢完，就迅速缩回女墙后方。

“继续冲城，不许停，上，快上！”

望着一拨拨的士兵被檑木滚石砸落而下，萧长隆的双眼瞬间就布满了血丝。

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命令手下将士继续攀梯而上。

这，完全就是拿将士们的性命来填城了。

只是，在吐蕃军的顽强防守面前，唐军始终打不开局面。

近半个时辰的鏖战下来，关城下，唐军将士的尸体赫然已是一层垒着一层，三千先头部队的战损已经过半。

“鸣金！”

眼瞅着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把先头部队都拼光了，也上不了城头，李多祚尽管满心的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下了道将令。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正在拼死攻城的萧长隆所部不得不就此乱哄哄地向后转，连同两个团的火枪手一道，退回到了出发阵地处。

“大帅，末将请命再攻一次，拿不下城头，末将提头来见！”

仗打得如此之窝囊，萧长隆那叫一个又羞又气。

“不急，先议议该如何攻再说。”

这都已付出了一千八百多伤亡了，却连城头都没能登上去过，再这么蛮干下去，有多少士兵都不够填的。

李多祚哪敢再这么继续下去——真若是折损过巨，就算拿下了积石关，只怕也少不得会被李贤狠批。

所以，尽管心急如焚，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再度狂攻的冲动。

“……”

众将们顿时都沉默了，彼此面面相觑。

概因他们也想不到该如何做才能避免重大伤亡，一时间，中军处的气氛难免压抑得令人窒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