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旅长,关外发现大量叛军骑兵,距此已不足五十里了。”
午时将至。
玉门关,独立旅指挥部中。
旅长傅明扬正在用着简单的午膳,冷不丁却见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班长从外头闯了进来。
“终于还是来了,命令;即刻点燃烽火台,并派人迅速赶赴张掖,向陈师长告急,各团迅速集结,进入战位,全旅备战!”
叛军来得比预期的要早些,不过,无所谓了,来了,打就是了。
在放下了碗筷之后,傅明扬沉着冷静地连下了数道将令。
没多久,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中,烽火台很快便被点燃,浓烟就此滚滚而起,一路向张掖传导而去。
与此同时,大批正在休整的独立旅将士纷纷荷枪实弹地冲出了营房,直奔各处预设阵地。
没多久,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暴烈马蹄声响起,烟尘滚滚中,大批叛军骑兵已呼啸着冲到了玉门关前。
但却并不曾靠得过近,也就只在离关城两里开外处列着阵,很显然,这是在防守军的炮火覆盖。
“城上的人听着:我大唐太子殿下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你等若不早降,破关后,鸡犬不留!”
叛军列阵完毕后,很快便有一名大嗓门的士兵策马直驱城前,趾高气昂地冲着城头便是一通狂嚷。
“呯!”
傅明扬很是干脆地给出了答复——一把抄起一柄步枪,熟稔已极地完成了装填,抬手便是一枪射将过去。
“扑通!”
没有任何的意外,枪声方响,就见那名兵的眉心突然炸开了一个血洞,连吭都没能吭出一声,就已一头栽落了马下。
“混蛋,竟敢如此猖獗,欺人太甚!仆固道罗,带你的人上,给老子拿下关城。”
一见及此,叛军先锋大将晋天成似乎很愤怒,厉声便咆哮了一嗓子,可眼神却是波澜不惊。
“跟我来,抢城!”
仆固道罗一点都不想去攻城,因为他本心里就不愿臣服李贞父子,奈何,仆固一族的妇孺老幼全都被扣着,他根本没得选择。
“呼嗬、呼嗬、呼嗬……”
随着号角声响起,五千各族混杂在一起的胡骑立马嗷嗷直叫地发起了冲锋,声势不可谓不惊人。
“传令下去,各炮兵阵地不许妄动,谁敢擅自开炮,杀无赦!”
但,傅明扬却根本不为所动,概因他一眼就看穿了叛军此举的用心,无外乎是在试探己方的火力配备而已。
“嗯?”
转瞬间,狂飙的骑兵就已将至疏勒河边,离关城已不足三百米了,可关城上依旧静悄悄地,愣是没见守军的火炮发威。
一见及此,晋天成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
疏勒河本就不是什么大江大河,此时又值枯水季节,人马都可轻松涉渡而过,仆固道罗所部自然不会有什么警惕心理,呼啸着便冲进了浅浅的河中。
一切都很是顺利,完全没任何的阻碍,大批骑兵迅速杀到了河中央,直扑已近在咫尺的关城,不少胡骑都已在做着下马的准备了,一架架被竖扛着的云梯也已纷纷落下。
“给我打!”
就在此时,但听傅明扬一声大吼响起中,关城以及左右两侧的长城上当即就冒出了不少独立旅将士,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迅速瞄向了正自乱作一团的胡骑们。
“呯、呯呯……”
枪声骤然大作,猝不及防的胡骑们当即就被扫到了一大批,余者顿时大慌。
“撤,快撤!”
仆固道罗本来就不想攻城,此时一见自家队伍已乱,他立马第一时间拧转了马首,率部就这么呼啦啦地往回逃了去。
“好胆,你竟敢违我将令。”
眼瞅着先锋大军一触即溃,晋天成的眼神陡然便凌厉了起来,只见他一抖马缰绳,就此迎上了溃败而回的仆固道罗。
“大将军息怒,非是末将不拼命,实是……”
这一见晋天成的手已经摁在了刀柄上,仆固道罗顿时便有些吃不住劲了,概因他可是见识过晋天成在屠戮各部落民众时的暴虐。
“本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冲不上关城,提头来见!”
晋天成根本不想听什么解释,也不在意那些胡骑们的生死,他要的只是打出守军的火力配置情况。
“诺!”
仆固道罗知道,对方是真敢杀了自己。
所以,他根本不敢抗辩,无奈地应诺之余,再度率刚败退回来的将士转身又向玉门关所在处狂冲而去。
果然!
傅明扬先前就对叛军的意图有所怀疑,此时一见叛军再次让仆固道罗所部杀来,立马便笃定了早先的判断,自然不肯因这么些杂兵而暴露了己方的炮兵阵地。
这一回,仆固道罗所部的冲锋明显坚决了许多,哪怕在河心处再次遭到了守军的排枪射击,也自不曾停下冲锋的脚步,很快便有若旋风般杀到了关城之下。
“快,竖云梯,抢城!”
仆固道罗不奢求能拿下关城,概因他很清楚那根本不可能,他只求有人能杀上城头,完成任务了事。
“轰隆、轰隆、轰隆……”
但,很遗憾,傅明扬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么个机会——就在胡兵们纷纷竖起云梯之际,守军将士们齐刷刷地丢出了大批的手雷。
可怜胡兵们完全来不及避让,不止是麋集在城下的胡兵们倒了血霉,那些游曳放箭的胡骑们也没能躲过一劫,全都被炸得个人仰马翻。
“上城,快,冲上去!”
见手下将士死伤如此惨重,仆固道罗的眼珠子顿时便泛了红。
“呯呯……”
只是,就在他怒吼不休之际,数名守军士兵同时将枪口朝向了他。
但听一阵枪响过后,仆固道罗只觉得肩膀一震,身形不由地便是一歪。
紧接着,剧痛骤然袭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然中弹,心顿时就虚了。
“撤,快撤!”
这节骨眼上,他可就顾不得什么将令不将令的了,一拧马首,疯狂地掉头便逃。
他这么一逃不打紧,本就已乱了分寸的胡兵们哪还有丁点的战心可言,呼啦啦地也都跟着掉头回逃。
“废物!”
两轮冲锋下来,损兵折将四百余,结果,别说试探出守军的火力配备了,就连城头都没能冲上去,这,真就败得有够窝囊的。
晋天成气恼已极,只是见仆固道罗浑身是血,终究不好再责罚对方,也就只冷声呵斥了一嗓子,便即悻悻然地率部后撤了一里半,就此安下了营垒……
“报,禀使君、陈师长,烽火传来,叛军已杀至玉门关了。”
天近黄昏时。
瓜州刺史府中。
刺史杜仲武正在宴请第十师团长以上的将领们。
冷不丁却见一名守备营校尉急匆匆地闯上了堂来。
“杜使君,军情紧急,本将须得赶回军营整军,就不多逗留了,后勤转运一事,还望使君多多费心。”
一听之下,师长陈彦吾难免有些惊愕——按兵部推演,叛军发动攻击的时间应该在十日之后,如此,正好可以趁胜掠夺河西走廊以及河湟地区即将成熟的麦子。
可现在,叛军居然提前动手了。
好在陛下似乎早有预判,早早就密令第十师提前从兰州出发,若非如此,玉门关闹不好就会失守。
“陈师长放心,朝廷的运粮队一到,本官便会安排守备营沿途护送,断不敢误了军机大事。”
旁人或许不清楚朝廷有多缺粮,可身为杜宁的亲三叔,杜仲武却是心中有数的,在这等攸关全局的大事上,他又怎敢有丝毫的轻忽……
“陛下、陛下。”
凌晨时分。
安宁宫的寝室中。
李贤搂着赵月茹正睡得香甜。
冷不丁门口处突然响起了徐保柱焦急的呼唤声。
“嗯?”
刚被吵醒过来,李贤难免有点懵。
“启奏陛下,当值宰辅魏思温在大业殿求见,说是玉门关有警讯传来。”
见李贤已坐直了身子,徐保柱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便将事由道了个分明。
“更衣!”
这就开始了?
那就来战吧!
李贤的精神顿时便是一振,概因他很清楚这一战就是他鼎定天下的最后一个难关。
只要能撑得过去,那,他就能有数年养精蓄锐的宝贵时间,等他腾出了手来,三方联盟断然躲不过覆灭之下场。
“惊扰了陛下清梦,微臣惶恐。”
大业殿中。
魏思温垂手而立。
直到见李贤大踏步从殿后转了出来,这才赶忙躬身行了个礼。
“魏卿不必如此,玉门关既是已开战,想来吐蕃与突厥汗廷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朕令你与李多祚即刻率骑一、十三个师会合第十九、二十师迅速赶去河湟,着令第十四、十五两师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三日内赶到积石关。”
“诏令薛讷率骑二、三师、第十六、十七师迅速兵进并州,赶赴丰州,着令萧广前的第四师迅速北上雁门关,会同萧长隆所部,做好接应屈突诠所部之准备。”
“命令户部迅速征调各州民壮,加速转运囤于各处的粮秣,务必确保前线之军需。”
战幕既已拉开,李贤又怎会计较睡眠这等小事,一开口便连下了数道诏令。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