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务挺所部紧急列阵之际,后头追来的大唐骑军已杀到了附近,为首一员大将赫然正是骑十七师师长李言兵。
“喔,抓到大鱼了,哈哈……,全军止步,列阵备战!”
只一瞧见对面那迎风招展的“程”字大旗,李言兵顿时大喜过望。
“儿郎们,为了大唐,尽忠的时候到了,跟我来,全军出击,杀啊!”
程务挺根本没打算跟骑十七师列阵而战。
概因他很清楚唐军所派出来的追击队伍肯定不止眼前这一支,一旦陷入缠战,那,等待西域军的,绝对是万劫不复之下场。
所以,他只能冒险一搏了。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程务挺为人骄奢,横征暴敛的事情向来没少干,素来不得民心,可对心腹精锐却一向很是慷慨,军中愿意为其死战者,当真不在少数。
这不,哪怕明知唐军火器犀利,可随着程务挺一声令下,全军八千余骑竟是齐齐而动,疯狂地纵马杀向了正在紧急整队中的骑十七师。
“举枪,开火!”
见程务挺居然打算杀自己一个立足未稳,李言兵当即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哒哒哒……,呯呯呯……”
大唐骑军列阵待敌时,向来都是机枪手在前,此时当然也不例外。
结果么,西域军才刚冲起来没多久,就惨遭四十挺机枪之横扫,大量的士兵嗷嚎着跌落马下。
而随着唐军的骑枪也跟着打响后,一场一边倒的屠戮就开始了——甭管西域军如何呐喊、如何狂冲,却怎么也冲不过距离唐军阵列百米这么道生死线。
死亡就是此时的主旋律!
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西域军将士们的勇气迅速就化为了乌有,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呼啦啦地便全都掉头便逃。
程务挺倒是还想拼命,可被乱兵一冲,他也只能无奈地跟着拧转了马头,狼狈万状地往龟兹方向逃了去。
“追上去,不降者,杀无赦!”
这时候才想逃?
迟了!
李言兵可没打算让到了嘴边的肥肉飞走,只一声令下,率部便发起了狂猛的冲锋。
逃、逃逃……
但,逃不动了啊。
可怜西域军昨夜赶了大半夜的路,到如今,人还好,马却已吃不消了。
也就只狂飙出了不到十五里,大量的战马就已口吐白沫了。
在唐军的屠刀下,不降就是死。
为了自家小命着想,这当口上,什么忠君报国都是扯淡,老老实实举手投降才是保命的硬道理。
完了!
程务挺知道,不止是他手下这支骑军彻底完毬了,龟兹也一样完犊子了。
但他却并不打算投降,只因他很清楚,就他所犯下的罪行,哪怕是投降,也同样躲不过抄家灭族之下场。
所以,他只能疯狂地打马加速再加速,头也不回地狂奔着。
也亏得他座下的战马是大宛名驹,速度、耐力都堪称绝佳,亡命飞奔之下,竟是甩开了所有人——无论是部下,还是唐骑,都被他给远远甩在了身后。
只是,疯狂地鼠窜了许久之后,他愕然地发现自己迷路了,且身旁连名亲卫都没有。
这就要命了不是?
要知道这里可是沙漠,一旦迷失在其中,活下来的希望无疑极其的渺茫。
没辙了,程务挺也只能慌乱地一拧马首,迅速掉头,打算沿着来路走上一段,看能否转回到驼道上。
他很幸运,在往回奔驰了一刻多钟后,终于回到了驼道上,同时,他也很不幸——才刚找到了驼道,十数名唐军骑兵就有若旋风般杀到了。
“杀!”
此时此刻,再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
程务挺索性一咬牙,怒吼着便发起了绝望的冲锋。
“呯、呯呯……”
勇气绝对可嘉。
但却卵用都没有。
概因那些唐军士兵们根本就没打算跟程务挺较量马上功夫,一阵乱枪过后,程务挺座下的战马就被射成了筛子,哀嚎着翻到在地,当即就将程务挺给甩得一头栽倒在了沙地上。
“排长,这老小子应该就是程务挺了,哈,咱们发了。”
没等程务挺挣扎着起身,就已被那群唐军骑兵给团团围住了。
“嘿,还真是条大鱼,拿下了!”
排长一听,顿时就乐了,扬手只一挥,数名唐军士兵便已翻身下了马背。
“噗嗤!”
程务挺很骄傲,他绝不容许自己成为阶下囚。
所以,他迅速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往脖子上便是一抹。
但听一声闷响过后,鲜血便已如泉般喷涌而出……
“报告司令,我师已全歼来犯之敌,阵斩两千三百余,生擒五千五百三十七人,程务挺老儿畏罪自尽。”
辰时过半,一骑报马急匆匆地赶到了中军大帐。
“好,干得漂亮,命令:骑六、十七、十八师迅速杀向龟兹,不给贼军逃窜之机会,其余各部即刻拔营起行,兵进龟兹!”
闻言之下,陈东的眼神顿时就亮了——叛军已是群龙无首,无疑正是趁机破敌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报,禀少将军,不好啦,我军战败,大将军下落不明。”
巳时将尽。
大都督府的正堂上。
程齐之正自焦躁万分地来回踱着步。
突然,一名浑身狼藉的士兵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什么?”
一听这话,程齐之就宛若被重锤给击中了一般,整个人一震之下,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少将军,大将军已是危在旦夕,还请您赶紧发兵前去救援,再迟,就恐来不及了。”
报马很焦躁,完全没管程齐之究竟是何心情,就只自顾自地嚷嚷着。
“呼……,来人,传令下去:全军集结,撤往俱毗罗城(今之拜城一带)。”
“慕容英,你即刻率本部兵马在城中各处埋设火药、火油,把城给老子炸个彻底!”
出兵救援?
那不过是送死而已。
尽管很是担心自家父亲的性命,可程齐之到底还是强忍住了冲动。
“少将军……”
一听又要自己去安排炸城,慕容英的脸色当即就白了——这活计若是真干了,那,不止是他本人,慕容一族只怕都得躲不过被清算之下场。
“你敢抗命?”
程齐之的手瞬间便摁在了刀柄上。
“末将……”
慕容英刚吐出了两个字,突然惊恐地望向了程齐之的身后。
嗯?
心一慌,程齐之下意识地便回了下头。
但,身后啥都没有。
“有何不敢!”
没等程齐之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慕容英已道出了后四个字。
“噗嗤!”
与此同时,只见刀光猛然一闪,便已狠狠地挥过了程齐之的脖颈。
只听一声闷响过后,一颗的首级已翻滚着飞了起来,血泉瞬间便从脖子的断口处狂喷而出,撞在了天花板上,而后又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啊,你……”
此时此刻,报马才刚起身,冷不丁瞧见这令人惊悸的一幕,登时就傻愣住了。
“程务挺父子背叛朝廷,鱼肉百姓,作恶多端,万死难辞其咎,本将奉大唐天子之密旨灭之,谁敢不服!”
慕容英提着兀自滴血的佩刀,先是面色狰狞地环视了一下堂上的几名将领与一众兵丁们,而后方才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我等愿随将军拨乱反正!”
在场的几名将领都不是程家父子的嫡系死忠,值此西域军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根本没谁乐意为李贞父子殉难,趁机捞取反正功劳才是正经。
理所当然地,慕容英的举旗自然就是一呼百应,这都没等唐军先头部队赶到呢,龟兹城头就已换上了大唐的旗帜……
“报,禀殿下,叛军已至尼壤城(今之民丰县)了!”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酉时一刻。
沈王李温正在王府中大宴文武。
冷不丁却见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急匆匆地抢上了堂来。
“嗡……”
一听这话,满堂文武不禁便起了阵骚乱。
“呵,叛贼来得倒是不慢嘛,诸公无须担心,本王已做好了准备,定可一战破敌,今日不谈军政,只管畅饮,六天后,本王亲提大军灭此朝食!”
然则李温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自信满满地便端起了酒樽。
“殿下英明。”
见李温如此表态,众文武们顿时便安心了不少。
毕竟尼壤城距离于阗还有着五百四十余里,一路都是沙漠,唐军就算是再如何急行军,也不可能在八天内赶到。
“满饮!”
李温是真没把李图鲁所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己方可是有着六万三千兵马,又有着地利优势,岂会怕了区区四万余唐军的来犯……
“报告司令,叛贼沈王李温率六万三千余步骑兵出于阗,正在向策勒城进发。”
八月二十一日,午时将至。
李图鲁所部正沿着驼道向策勒城进军。
一骑报马突然从西边疾驰而来,直抵中军处。
“哦?那个小东西莫非是吃错药了?”
这一听李温居然敢率部前来迎战,李图鲁难免有些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西域军那等可怜的武器装备,也敢来跟唐军硬碰,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
这么个问题,报马显然答不出来。
“命令:骑一师迅速出击,先前拿下策勒城,其余各部随后急行军跟上。”
李图鲁也没指望报马能给出答案,在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之后,毫不犹豫地便连下了两道命令。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