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看见宫女拽着一个穿淡粉色的小女娘跪在大殿中央,有人很快将搜出来的玉佩呈上御前。九公主看了眼跪在那里的人,满脸震惊,唰的跑去了台上。
宫女们很快撤走遮挡的屏风。
薛明月重新穿戴妥当,抬眸瞥了眼跪在大殿上的严秋兰,见她慌乱失措的模样,唇角微微翘起,不过细看就会发现唇边的笑容却带着冷意。
这不就是严秋兰想看见的她的下场么?
正想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一双大手握住,薛明月微微一愣,下意识想要挣开却反而被握得更紧。
谢琅走上前站到她身边,低声:“别担心,我会站在你身边。”
薛明月抬眸,嘴角微微一扯。
九公主攥着熟悉的玉佩,大声呵斥道:“好啊,你竟敢偷本公主的玉佩!”
“公主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
严秋兰脸色惨白,慌张得声音都在发颤,脑子如今一团乱麻,玉佩明明被她亲手放在了薛明月的身上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身上呢!
倏地,她顿时想起来前殿的时候薛明月反常的攀谈。
她猛地抬起头,焦急地道:“公主,公主!定是那薛明月诬陷于我,宫内许多人都瞧见她来同我交谈过,肯定是那时将玉佩塞给了我!”
闻言,帝后二人便看了过去。
薛明月脸上适时地闪过震惊茫然的表情。
皇帝面沉如水,问道:“定远侯夫人为何要陷害于你?”
严秋兰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苍白着脸跌坐在地上,难道要说是她偷了九公主的玉佩去陷害薛明月结果被发现了,这是在报复她吗?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皇帝皱眉道:“这是谁家的姑娘?”
时刻待在旁边的老太监刘慎小声地道:“回陛下,是吏部侍郎严成明家的嫡女。”
“严成明何在。”
话音落下,后排很快就有穿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来,余光斜瞪了眼跪在地上那不争气的女儿,拱手行礼道:“陛下,臣在。”
“臣女顽劣,是臣管教不周才做出这般错事,还请陛下责罚!”
严成明跪伏在地,拱起的身子在发颤。
二皇子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眸子微微眯起,偏头朝坐在对面的大臣轻点了下头,对方刚要站出来,就听见谢琅冷冷地笑了声:
“偷取公主玉佩已是大罪,事情暴露后严小姐的第一反应竟是攀咬旁人脱罪。”
“可见严大人平时的确是太过疏于管教家宅,连圣贤书里修身齐家的道理都忘了个干净,连家宅都管理不好,又如何能做好分内之事。”
空气蓦地一滞。
殿内的一众大臣们闻言皆是顿了顿。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了严成明一眼,转而看向了谢琅,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后眼中浮现恍然,沉吟片刻道:“定远侯所言甚是有理。”
“严成明教女无方罚俸三月,其女禁闭家中反省一年。”
终究没有罚得伤筋动骨。
严成明心中松了口气,连忙叩首谢恩。
这出闹剧很快散场,众人再看向薛明月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定远侯竟这般维护于她,可见她深得宠爱,那以什么手段上位就不太重要了。
二皇子笑着起身举杯:“父皇,今日中秋佳宴何必为小事动气,我再敬您和母后一杯。”
原本凝滞的氛围顿时又重新热络起来。
觥筹交错间,月色逐渐西移。
宴席快结束时,帝后携手离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相送。
谢琅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府吧。”
薛明月朝他颔首,嗯了声,刚欲转身向外走,忽然又被谢琅捉住手给包在了手心里,他三两步就靠近了她,说出口的话让人没办法拒绝:
“夫人今日既已陪我演了这出戏,不妨将它给演全了,多谢夫人。”
“……”
那是她答应的要陪他演这出夫妻恩爱的戏码吗?
难道不是他自己一意孤行非要站出来为她出头么,即便今日没有他,她也不会出事。薛明月心中只觉烦躁不已,他陡然转变的态度令她如芒在背,谢景阑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薛明月唇角抿成了条直线,道:“随你。”
嗓音听起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谢琅眉心微蹙,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变了神情,只径自牵着她往宫门走去。
白玉盘似的月亮高悬在夜幕之上,清冷的月色映满大地,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分外长。分明人挨得那么近,可身后的影子却泾渭分明。
侍卫西江乌夜两人正守在马车跟前。
一见到两人便觉气氛不对,对视一眼,连忙拱手行礼。
薛明月目不斜视地在车厢内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润喉。
方才在宫宴上那些酒水点心她不敢多喝,以免不小心吃到下了料的东西,上辈子她每逢宫宴都要作为家眷入宫,就曾吃到过下了泻药的酒水,更是险些在御前出糗。
至今她也不明白是谁的手笔,只是涨了记性,知晓有些东西不能吃。
这些经验全是她在一次次教训中摸爬滚打记下来的。
只有她,没有旁人。
一时间车厢内只有嘎吱的车轱辘声。
“今日玉佩一事你是提前知晓严家小姐要陷害于你,才做出这样应对的是吗?”半晌,谢琅率先打破了沉寂。
薛明月没有否认:“是又如何。”
她抬眸定定地看着他,眸色冷漠。
“此事稍有不慎便会有差池,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应当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配合你做出应对,免得不小心被人察觉。”
“今日多谢侯爷襄助。”
薛明月停顿了几息,才抿起嘴角笑了一下:“侯爷,此处仅有你我二人就不必再演戏了。”
谢琅瞳孔微缩,惊诧:“我没有……”
‘演戏’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薛明月接下去说出口的话给打断了:
“侯爷,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日的意外究竟是因何而起,我们的婚事也是定远侯府主动提出来的,但京中流言皆认为那是我有意为之,你也从未澄清过。”
“我知晓嫁入侯府是我高攀,亦非是你最好的选择,我的声誉在你们眼中不值一提。”
薛明月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冷色。
微微仰起脸,目光一错不错地同谢琅对视:“像今日这样的明枪暗箭不会变少,比起演夫妻情深,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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