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时间去思索谢琅身上的那些不对劲,对薛明月来说实在是一件纠结的事。
承了人家的好,却在暗中诋毁他心思深沉。
薛明月只是想想都觉得脸上臊得慌,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那她在心中恶意揣测人家,和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呢?
可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谢琅表露出来的喜欢是那样浓烈,薛明月并非看不出来,可就是看得分明她才感觉不安,心中的惶惶也随着他待她感情的愈发浓郁而不断增长。
因为谢琅不该在这时候喜欢她。
这会儿的他和她不过是由于一桩意外而被迫绑定在一起而已,他是她的夫君,也仅仅只是夫君。他想要光复定远王的荣光,便注定不会被后宅所扰。
上辈子会发生那些事,起因便在于此。
只不过是因为谢琅心中只有仕途,所以他对后宅还有家庭疏于关心。无论是前世今生,关于这一点都不会变,故而,谢琅的变化就显得格外突兀。
薛明月薄唇紧抿,低头望着手中的匕首出神。
谢琅越待她好,她反而就越想逃离……她不愿意留在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人身边,这样的谢琅不像白真真、薛徐君之流,与他对上,她占不了上风。
她很清楚,她拿谢琅根本没有办法。
她所掌握的那些不打紧的往事,对他来说起不到牵制的作用。
薛明月不得不承认,她很害怕。既是怕这个谢琅失控,也害怕自己终有一日会重蹈覆辙。流放北疆的那三千里路太难走了,她不想走第二次。
这个夜晚,没人知道薛明月做了什么决定。
就连从小侍奉在她身边的流云流杏都没察觉出她的异样,她们只隐隐发现,小姐好像对待侯爷的态度好像自昨晚后就发生了些许变化。
如果说昨天两人之间还有针锋相对的意味,今天就只剩下融洽的相处。
立冬纳闷地问道:“哪里融洽了?”
陛下将侯爷传召过去之后,甚至都没空回来见夫人啊。
流杏其实也不太明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流云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抬眸看向她们,理所当然地道:“因为小姐今日提起要给侯爷送饭了啊。”
两人:“……?”
这话在离谱中又隐隐带着几分靠谱。
流杏一瞬明悟,道:“难怪我觉得不对呢!换做从前小姐可是压根不管侯爷的,用小姐的话来说就是,反正侯爷身边的人又不会让他饿死!”
那么大个人,也不是什么不能动弹的残废,缺了她的嘘寒问暖又不会死。
薛明月半点都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
正好过来的乌夜:“……”
他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乌夜嘴角微抽,原来侯爷在夫人眼里居然是这样的模样,凭着侍卫的良好的素养他强行压下了略微抽搐的嘴角,连忙快步走上前。
“夫人可在里面?”
立冬见到他有一瞬诧异,接着点头:“在。”
流云流杏也从清洗小猫的活计里抬起头来看着他。
乌夜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昨日陛下将所有在营地内发了疯的人都交给了御医诊断,确诊是误食了有毒的蘑菇,但在禁卫的审讯下,有人交代了一些事。”
“夫人惊马一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
薛明月听到这事的时候很诧异。
没想到这事居然还能查出来,她都做好要是立冬查不出来就不了了之的打算了,毕竟当时在谁看来,惊马都是因为九公主的冲撞而为之。
不曾想这回倒是阴差阳错让禁卫把这件事审出来了。
薛明月跟着乌夜前往审讯的那间帐篷。
她问道:“所以,是谁对马儿做的手脚?”
“太常寺少卿金鹏之子,金晓东。”
“金晓东爱慕九公主。”乌夜担心她不知晓其中缘由,便多解释了一句。
这、这个薛明月还真的知晓。
毕竟这人的毒蘑菇还是她让立冬去下的,只是她没想到金晓东会是那个对马下药动手脚的人,薛明月好奇地问:“他怎么把事情交代出来的?”
乌夜:“他是侯爷亲自审的。”
“……”
薛明月微微一怔。
更多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对面营帐的帘子便被人从里掀开,穿着一身玄衣的谢琅携着浑身血气从里头走出来,神色如霜般森冷肃然。
他一抬眸,就和不远处的薛明月对上了视线。
眉宇间的寒气几乎是在一瞬就散了个干净。
谢琅扬了下眉,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朝着她便挥了挥手,笑道:“明月你来了。”说着便快步走了过去,“是为了惊马的事来的?”
薛明月敛了敛心神,点头道:“是。”
她尽量忽略他身上的血腥味,探出头往后面的营帐看了眼,想了想还是问道:“我要去见一见金晓东吗?”
“不用。”
营帐里那些血腥的场景怎么能给她看。
谢琅面不改色地道:“这回把你找来是陛下又赏赐了你一些东西用以补偿,不过……我找陛下给你换了个你肯定更喜欢的赏赐。”
“……”
算上这次,陛下已经连续给了她三次赏赐了。
薛明月疑惑地看着他。
等了片刻,发现谢琅居然没有开口的想法,只是垂眸和她对视,黑眸里噙着戏谑的笑意。
满脸都写着‘想知道是什么吗,快来求我啊’几个大字。
幼稚两个字在嘴边打转了半晌,薛明月咽下满嘴的脏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深吸了口气,配合地问道:“侯爷给我换成什么赏赐了?”
她的东西,他换就换了,居然还不告诉她!
居然还想用这件事来拿捏她!
谢琅听到这话,原本漆黑的眼瞳好似瞬间焕发了异样的神采。
他笑着道:“如果我给你换的东西深得你意,我可不可以向你提个要求?保证不让你为难,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一个就好。”
听着他得寸进尺的话,薛明月额角微跳。
勉为其难地道:“可以。”
说完,她又忽地话锋一转:“那如果我不满意,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除了那件事之外。”
谢琅眉梢微挑:“好。”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要有来有回。
她态度明显有所软化,谢琅高兴都来不及,别说是一个要求,百个千个也没关系。
谢琅唇角翘起,笑道:“我让陛下把赏赐换成,在秋猎期间你都可以跟在御医身边学医,他们也要对你有问必答,这个赏赐你满意吗?”
薛明月眼瞳微微睁大,惊讶与茫然在脸上交错。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能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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