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种宿命,或者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亦或是两者牵扯不清的孽缘?
好吧,都不是。
丁乐只是觉得现在在京都中,又能够救他的人只有那位神秘莫测的余主管了。
据他猜测,这位余主管很有可能也是一位修仙者。
毕竟他可是亲自挨过余闲一掌的男人。
那一次与他接头的修仙者控火杀他,给他的感觉竟是与余主管当日打他的感觉一样。
这件事一直被他藏在心中。
原本以为只能成为他老后向子孙吹嘘的小秘密。
但这一次他实在走投无路,只能选择赌一把,搏一线生机。
丁乐看了眼福王府高大的院墙,脚下一动,刚刚离地三寸就被无形的力量重重压下。
啪嗒!
丁乐摔了个屁股墩。
“滚!”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低喝,沙哑苍老。
“前辈,江湖救急啊!”
丁乐不怒反喜,他的猜测没错,王府果然有高人!
“自己人!自己人!我是余主管的人!”
他再次起跳。
蓬!
这一次的压力更甚,丁乐感觉轻盈的身体好似扛住了一座山,眼睁睁看着胸口的灵符急剧燃烧,嗖的一声化作灰烬。
“滚啊,特么的,好事没想着老子,惹了祸就往我这里躲!”
声音开始不耐烦起来。
丁乐却觉得这语气格外熟悉,他脑中灵光一闪。
“余主管,救救我,我有大秘密!”
“别说大秘密,大波浪都不行!”
余闲很是恼火。
大晚上的,他左手搂着王妃,右手搂着玉兰,刚刚热身完毕,准备新一轮的快乐。
结果就察觉到皇宫内那万年不变的老怪物气息忽的产生剧烈波动。
再然后不久,他的神识一扫,就看到准备爬墙的丁乐。
顿时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身上缠绕的那股灰黑色血气在他眼中简直就跟指路明灯一样。
丁乐自己也委屈得想哭。
他日子过得好好的,被人拉过去卖命,他向谁说理去。
不过这时候他的脑筋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福王!余主管,我看到福王了,福王没死!”
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行。
王府内的声音顿了一下。
“站着别动,别叫。”
丁乐立即屏息不动,而后就感觉身上传来一股撕扯的痛感,下一刻就看到一缕灰黑色血气从他身上钻了出来,
他这才明白为何自己怎么都甩不掉后面的尾巴。
“回你的武馆去,该吃吃该喝喝,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我会去找你。”
“别想着跑,别人能在你身上种下标记,我也能!”
“是是!!”
丁乐心中一松。
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丁乐朝着王府方向躬身一拜,然后跟个大黑耗子似的,钻入胡同小巷,七绕八拐,很快消失了踪影。
正在树上趴着睡觉的野猫骤然惊醒,喵的叫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在夜中发出绿光。
野兽的直觉告诉它危险正在来临。
它跳下树,熟门熟路地往自己另一个窝点跑去,却是没看到自己脑袋上一缕灰黑色的血气环绕,就像被刻下的诅咒。
……
“喵!”
野猫凄厉的惨叫一声。
它的身子重重摔在墙上,炸开出一朵血,一缕更加茁壮的灰黑色血气从它身上升起,而后被一只长满黑毛的狼爪抓在手上。
狼爪的主人是个神情威严的中年将军,身披黑甲,胸口有个狼头,正是之前的禁军校尉。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青年禁卫向前询问,对于校尉的狼爪好似习以为常。
“看来是有高人出手,另外两人呢?”
校尉从怀中摸出个瓶子,将血气小心地收了起来。
“一个想从河道逃跑,一个躲在户部干事的府上,都已经被抓住了。”
青年禀告道。
“此人能够破解老祖宗的手段,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回去向老祖交差。”
校尉转身欲走,却忽然顿住脚步。
“另外,让东厂出手,先将那户部干事抓到诏狱审审,问清楚了再放。”
“是。”
青年却知道这位不管知不知情的干事都没有出来的机会了,东厂的诏狱,对于普通人来说,进去一遭就得丢下半条命。
……
皇宫深处。
白发披肩的老者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袍,坐在寝宫前的台阶上,膝盖前卧着一只牛犊子大小的银狼。
银狼的毛发皆是银色,在黑夜中像是绸缎一样,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唯有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
校尉站在老者面前,大气不敢喘,看向银狼的眼神中藏着恐惧。
老者一手撸着狼崽子的毛发,一手捏着装着灰黑色气血的瓶子把玩。
“既然有高人出手,伱无功而返便不怪你。不过既然他们如此迫不及待,若不给点教训,真以为我们姜家软弱可欺。
你们即日赶赴前线,我要叛军片甲不留。”
“总是被人压着打,我也被那群家伙吵烦了。”
老者看了眼校尉道:
“不要让我失望,老夫亲自训练出来的黑狼卫,若是败了,老夫会很不高兴。”
校尉强忍着兴奋道:“请老祖放心,属下此去,必会平定叛军,收服河山!”
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就在今朝!
他忍受着妖血入体的痛苦,为的不就是此刻嘛。至于什么长生久视,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去吧。”
“属下告退。”
校尉后撤小碎步,恭敬退下。
老者打开瓶子,凑到银狼面前。
“闻出来什么了吗?”
银狼嗅了一口,人性化地摇了摇头。
“只是一只灰老鼠,找不到也没关系,能够解开我的神识标记,出手之人必定也是位筑基修士。”
老者眉头微皱:“林家的筑基修士皆有人盯着,难道是有人偷偷筑基了?还是林家偷偷请了外援?”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是某位隐居的筑基修士。
毕竟没有哪个傻子筑基会到凡俗界来隐居。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加上年岁已大,就连他也不可能来这凡俗界镇守。
这里的环境就如同快要干涸的池塘。
而他则是池塘内一条只能在泥巴里游荡的大鱼,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有缺水的危机。
所以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处于一种沉眠状态,来延缓最后的生机。
平时只是稍微散发出些许气机,以示威慑。
若不是这样的话,就算他如今身老体衰,也不至于让一群凡俗武者摸到了寝宫外才被发现。
老者回首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寝宫。
“可惜,他没有亲自动手,否则就能留下他了。剪除一位筑基修士,林家恐怕也要伤筋动骨。
不过,只要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
林家,你们的犹豫就是你们败亡的理由。”
老者翻出一颗血红色丹药服下,眸子慢慢闭合,气息陷入沉眠当中。
如今的他,守护寝宫才是
至于其他的,皆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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