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万妖山脉,支脉外围略深。
一处临时营地。
骆涵面对突然出现的余闲,身体蓦然僵住,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你怎么来了?”
余闲张开双手,将不知所措的骆涵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其柔软的身子,低下头深情款款道:
“突然想你了,来看看你。”
与对玉兰的安排不同,骆涵的历练是在万妖山脉里,由于功法的特殊性,对于她来说炼丹就是修行。
所以走出家门,在万妖山脉采药,炼丹,真正实地了解每一株药材的生长环境,生物特性,乃至伴生妖兽等等。
这些切实的感受对于她的炼丹水平都有不少的提升,进而增益自己的功法。
只不过以前她连城都不敢随便出去,就别说实地考察了。
所以在余闲想要为她和玉兰安排历练之时,她主动提出要来万妖山脉看看。
这一次的目标是在万妖山脉中炼制出一颗二阶灵丹。
以骆涵的水准,炼制灵丹不难,困难的是她将要将炼丹材料一点点收集,而后以虔诚之心炼制出丹药来。
这注定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
再加上万妖山脉中蕴含的危险,更是大大降低了效率。
“我也想你了。”
骆涵埋在男人的胸膛,嗅着怀中熟悉的气息,感受着男人浓浓的情意,整个人忽的放松下来。
就仿佛只要待在他身边,她便永远不用担心危险,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
这也是她对男人迷恋的地方。
“就这么扑过来,不怕是山精妖怪以幻术迷你,到时候失身可就惨了。”
余闲笑眯眯地调侃道。
他自然不是真的想骆涵了才来见她。
见她只是顺便的事情,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试验他不久前刚刚参悟出来的准三阶阵法——雾狱法阵。
不过两者只见并不冲突,选个动听的理由,大家都开心,何乐而不为。
骆涵娇哼一声:“如果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我就不用当这个炼丹师了。
药材的气味那么多种,我也能一一分别出来,更何况是你身上的味道。”
余闲疑惑道:“我身上有味道?”
骆涵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味道,但你最奇怪,身上的味道时有时无,最近更是一点都闻不出来了。
不过没有味道,也是一种味道。”
余闲当即愣住,脑中灵光乍现。
他明白骆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以前时常以欺天术加持自身,身上气息自然就会时有时无。
后来突破金丹后,欺天术刻录在金丹之上,欺天术就没停止过运转,气息也就全都隐藏了,只流露出虚幻的筑基前期修为,实则只是一层皮。
但在骆涵这里,她识人不止靠眼睛,还有鼻子和心。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一直忽略了。
他一直想要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欺天术的作用就是把他变成一块石头。
但殊不知这样做,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真正的隐藏,应该是与环境,自然融为一体,有时候故意泄露的气息反而是更深层次的隐藏,就像变色龙一样。
新的的感悟涌上心头。
欺天术再上一层楼指日可待。
余闲气息微微一动。
“现在呢?”
骆涵鼻梁微皱,奇怪道:
“味道又回来了?咦?现在又是玉兰姐姐身上的味道?这是我身上的味道?”
骆涵震惊地抬起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闲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道理点破后,他再模仿旁人的气息就没那么难了。
尤其是玉兰和骆涵都与他深入交流,彼此气息都曾融为一体过,想要模仿,就更为简单。
骆涵撇了撇嘴道:“不说就不说,反正我知道你是我夫君就够了。”
而后她眼中忽的流露出水一般的柔情。
“你来了,我的心也乱了。所以为了补偿我,你必须好好陪我!”
她紧紧盯着余闲,眼神坚定的同时又闪过一丝羞涩。
以她的性格,主动说到这份上,已经十分不易了。
只是当她想起这些日子在山脉中的寂寞,还有初至万妖山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不安。
骆涵只觉内心悸动不已,有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
余闲微微一愣,手掌却已经很熟稔的顺着后背往下。
“自然要好好陪你。”
说罢,他目光看向站在骆涵身后的男女修士。
“这些日子辛苦两位了,现在我和骆丹师有些私事要干,麻烦两位回避一下。”
男女修士皆是筑基修士,是他给骆涵安排的护卫。
男的出身猎妖队,名叫郑秋生,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修为在筑基前期,但也算老牌筑基,经验丰富,实力上不可小觑。
毕竟这些积年筑基,都有自己的底牌。
如今他的儿子在税务司任职,家族方面也靠向城主府,一大家子都生活在上阳城中。
可以说是典型的中年社畜,有着孩子和家人的牵挂,所以用起来颇为放心。
女的名叫万艳艳,出身于御兽万家。
不过才五十来岁,属于新晋筑基的一员,擅长御兽术,手下有着一只二阶御兽和多只一阶上品御兽。
税务司成立后,她被万家推荐进入税务司,不久前得到筑基丹突破,接着就签了二十年的工作合同。
因为是女的,加上熟悉妖兽习性,被余闲从税务司内挑中,派过来协助骆涵。
“没问题,总管大人。”
两人皆是点头。
显然,他们也知道谁才是老板。
不过万艳艳的目光明显在余闲身上停留多一些,还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胸,露出美好身材。
他们还不知道上阳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但这不妨碍他们对总管大人的敬畏。
尤其是万艳艳。
突破筑基之后,她明显感觉到修为进展的缓慢。
偏偏她为了突破筑基,积蓄几乎消耗一空,还和税务司签下了报酬极为廉价的工作契约。
如果能勾搭上总管大人,哪怕是在税务司中给她安排个肥差,她今后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但她还是太过含蓄,所以总管大人毫无意外的忽略了她。
……
临时营帐。
匆匆布置的静音法阵下。
空气渐渐变得安静,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骆涵看着余闲的侧颜,似乎看出点什么,在他温和的笑容下还藏着一颗伤感的心,于是仿佛不经意间提起。
“兰姐姐最近怎么样了?”
能够影响到夫君的情绪,她能想到的也只有玉兰了。
余闲一手枕头,盯着营帐上的纹路,漫不经心道:
“玉兰最近执行任务去了,也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骆涵得了便宜还卖乖,故作幽怨道:
“原来妾身是备用的啊。”
余闲却是不惯着,一巴掌轻轻拍了过去。
“看来还是没有打服你。”
他的笑容逐渐变得邪恶起来。
骆涵连忙求饶:“服了服了,夫君天下第一。”
余闲见状,放声大笑。
果然他还是个庸俗的男人,之前因为柳掌门之事留下的最后一点郁气彻底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
……
第二日。
一棵古老原始的大树,足有三四十米高,可以让十几个人合抱,树皮黝黑,隐隐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粗壮的树杈上,即便站下四人也不显得拥挤。
“总管大人,那便是银背暴猿群的领地暴猿山,据说里面的老猿王,曾经差点渡过妖王雷劫。
不过后来似乎出了意外,老猿王没有突破,但也没有死。
但是老猿王的实力非同普通二阶妖兽可比,我的锦毛鼠每一次靠近这儿就全身发抖,向我发出示警信号。”
万艳艳肩头趴着一只毛发雪白的锦毛鼠,约有巴掌大小,模样可爱,此刻正在慵懒地甩着尾巴。
锦毛鼠有着危险预警的血脉天赋,而且性格温顺,很多御兽的修士有条件的话都喜欢养上一只。
曾经余闲钓鱼时干掉过一个阵法师,他就养了一只锦毛鼠,他最初的阵法传承还是从他手上得到的。
“无妨,我只是去试探一番。”
余闲一听万艳艳的介绍,就对银背暴猿王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他要实验阵法威力,实力太弱不抵用,太强又不太敢。
一只接近妖王实力的老猿王再好不过。
不待几人回答,余闲脚下一落,整个人就像一根羽毛样朝着暴猿山飘去。
银背暴猿是猿类妖兽的一种,也是外围妖兽主要族群之一,整体多以灰色和黑色毛发为主。
一旦突破二阶血脉,背后就会长出长条形的银白色毛发,有着隐匿气息的效果。
之前赵老祖就是被一只二阶的银白暴猿偷袭,导致赵家之后一系列的变故。
余闲脑海中回忆着银背暴猿的信息,人已经进了暴猿山。
暴猿山的树木粗大,多以铁木,桐木为主,都是质地坚硬的品种,看其年份,多有百年以上,属于一阶灵木。
甚至还能看到一些五六百年的二阶灵木。
也就是说这暴猿山下起码有一条二阶灵脉。
相比于贫瘠的上阳城修仙界,即便只是万妖山脉的一条支脉,也显得资源丰富起来。
“妖兽不入三阶,就无法化作人形,也就不能像人族修士一样利用这些天地自然的馈赠资源,拥有炼丹炼器等技能,将这些外物化作各种外道资源。
只能牛嚼牡丹,有限地利用一些灵花异草,灵泉异火等灵物。
若是这些灵木可以被人族修士得到,不用多久就能化作一张张符纸和炼器材料。
万妖山脉资源丰富,人族修士的有识之士不可能不利用。
不过看之前那名为岳小小的妖族少女的态度,怕是人族高阶修士中早已经与上层妖族达成了合作。”
余闲脑中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身上的欺天术无时无刻不再运行。
而且他之前得过的一件二阶后期的银背暴猿的银毛,对于暴猿气息可以模范得七七八八。
因此一路直达暴猿山深处,也没遇到什么意外。
“应该就是这儿了。”
余闲看到前方一座山谷,门口有两个黑毛暴猿守着,正互相抓着虱子。
再以灵眼望向山谷上空,就见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煞气,还有无尽血腥之气升腾而起,似乎在其中藏着什么尸山血海一般。
他修行血魔道,对此再熟悉不过。
他的身体渐渐消失,正是隐形术。
不过隐形术不是纯粹的肉体消失,而是类似于变色龙一样的道理。
两只暴猿专心的抓着虱子,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已经进了山谷。
……
山谷深处。
有一间看起来粗制滥造的茅屋,屋顶歪歪斜斜,似乎随时会倒塌下来。
茅屋后引下一汪水泉,化作一条小溪流。
一个身材瘦弱,只有两米多高的老猿正在小溪前盘膝而坐,好似人类一般,闭目冥想,周遭灵气随着某种波动,不断流入老猿身体当中。
它竟与人族修士一样,在引天地灵气入体淬炼肉身,增长妖力。
忽的。
老猿睁眼,闪过一丝疑惑。
它感觉周围灵气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接着就看到虚空中突然生出一道道白色雾气,好似无穷无尽一样,将它视野周围全都占据。
“阵法?!”
老猿大惊,直立而起,双眼不知不觉间变得赤红一片,却又不像普通暴猿一般暴虐凶厉,反而有种睿智平和的感觉。
“何人来访我暴猿山?”
这头老猿居然能够口吐人言。
而说话,是妖王的标志之一。
白雾翻滚间,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大汉走出,眼神古井无波,没有多少感情色彩,但声音却充满了人味。
“你竟会说话,可你身上的妖力似乎没有达到妖王水平?”
老猿见到有人出现,反而松了一口气。
“老朽在渡妖王雷劫之时,侥幸炼化喉中横骨,自然能与道友一般说话。
不知道友前来我暴猿山,所为何事?老朽自问一贯在山中修行,从未得罪过人族修士,可道友似乎来者不善?”
光头大汉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无所谓了,先打过再说。”
白雾自大汉脚下弥漫而出,竟是迅速幻化成形,变成了一条条雾气锁链朝着老猿袭去。
今天状态不佳,写了很久也才憋出来四千字,明天有机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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