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排队枪毙,给八旗太君注入武勇
亲兵队长笑嘻嘻的说:
「奴才可不敢欺瞒主子。?????9????????.c??爪???是咱家隔壁郡王府的家奴小山子说的,他去广州城办了一趟差,说那边热的像火焰山,当地人出门的时候,就找一块树叶挡在前面。」
明亮笑的肚子都疼了,反问道:
「巴掌大的树叶能挡住什麽?」
「小山子说广州的棕榈树叶有3尺长,往前面一挡,啥也瞧不见。又斯文又透风。」
明亮忍俊不禁,笑着问道:
「那后面呢?」
「后面不用挡,瞧着都一样。」
「杀才。」明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行军枯燥无趣,有个会讲笑话的奴才陪着挺好的。
这个爱讲故事的杀才除了不擅长打仗,其他什麽都擅长。
自己在伊犁领队大臣任上时,本想把他踢出亲兵队伍的,结果一次巡视边疆卡伦迷路,这个杀才,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两天,把灌满清水的皮囊留给了自己。
十分感动,十分惊讶!
奴才不需要有才,有十成忠心就够了。
此事之后,明亮对他刮目相看,提拔为核心心腹!
……
「报~江宁城南发现大批贼兵集结,看旗帜,贼酋也在军中。」
「人马多少?」
「不低于五千,没法太靠近。贼酋有轻骑兵斥候,一路窥视我军。」
「好,调1000火器营做先锋,和主力拉开距离行军,防止中伏。若敌轻骑窥视,则排枪驱逐。」
「嗻。」
1000火器营旗丁赶紧的从辎重车上取下火绳枪,还有火药,铅子,挂上腰刀,穿戴好棉甲,充当全军的开路先锋。
傍晚,扎下大营时。
身穿棉甲的先锋1000人,中暑300多人,而且颇为严重。
这种天气穿棉甲,属实是在挑衅老天爷!
「主子,除非冷兵器肉搏战,否则棉甲不能穿了。」
「嗯,传令下去吧。」
军中有些郁闷,因为有十几个中暑过于严重的,已经没救了。
甭说是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几百年后,中暑引起的热射病,也是无解的,神仙也没法救过来。
肝脏脾胃,已经七分熟了。
……
李家军的临时阵地,那一片片的简陋帐篷就是最好的佐证。
作为土着,军中大多都知道防暑的重要性。
你可以不尊重江南的冬寒,但是一定要尊重夏暑。
加上主公的再三嘱咐,多喝水,喝凉开水,喝加了防暑药材的凉开水,以及苏式绿豆汤(薄荷蜜枣味的,十分黑暗)。
太阳下山后,分批跳进小河,快乐的降温。
在保持战斗力方面,遥遥领先。
京师八旗援兵没有马队,让李郁松了一口气。
可以说,直接将胜算提高了三成。
李家军几乎是一支纯火器军队,只要是晴天对战任何军队,哪怕人数是数倍也不怵。
唯独,害怕骑兵。
一旦军阵出现漏洞,被骑兵抓住机会冲进来,这仗就完了。
失去了阵型的火枪兵,不比农夫好多少。
京城八旗有一支高达3万人的骑兵军团——骁骑营。
乾隆没有调动这支军队,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渡江麻烦,暑热天气马匹病死更是个麻烦。
最终,他觉得不如以火器对火器,展示一下咱大清的自信!
如果李郁能够站在乾隆面前,
一定会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皇上,您一定要继续保持自信。」
……
清军大营,明亮亲自布置了很多的暗哨还有一支伏兵。
不过,一夜无事。
这让他感慨贼酋不知兵。居然不玩夜袭,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平时肯定不看三国。
李郁当然不看三国,他爱看的都是禁书,比如什麽梅丶什麽记。
艺术是一辈子的追求,无关金钱和收益。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清风还带着一股凉爽。
清军大营中炊烟袅袅,
临时徵发的民夫还有绿营兵,都在忙着做饭,抓紧这段还不算太热的时间。大夏天的生火做饭,这种体验许多人不曾有过。
士兵们上战场之前的伙食,都是异常丰盛的。
有人总结过,这世上有三种饭不能省。
第一种是断头饭,事关阴德!
第二种是上战场之前的饭,丘八们一怒,直接宣布战败!
第三种是散夥饭,错失了吐露衷肠丶最后一次把握纯真的良机,终生遗憾!
……
富察.明亮和十几个军官坐在帅帐内,吃的是相对精致的食物。
其中一条淡水鲈鱼,是夫役刚下河捞起来的。
火器营外营左翼长面露忧色,问道:
「大人,真的不穿棉甲吗?」
「不穿,否则这仗打上2个时辰,将士们未必会被贼兵打死,却会中暑热死。」
外营左翼长叹了口气,擦擦汗,开始凶狠的对付一块牛肉。
他也是要亲自上阵的,所以务必多吃。
内营左翼长是远支宗族出身,吃相相对斯文。
但是他也忍不住问道:
「大人,咱内营的火炮这一次不上场吗?」
「对,本官想先摸一下贼酋的底,再决定后续战略。兵部关于江南的所有摺子本官都看了,说实话,本官信不过那些人。咱大清的官,说话都不老实~」
明亮突然噤声,觉得话有些过了。
众人装作没听见,默默的进食。
帐内一片「稀里哗啦」,好似十几头野猪在拱食槽。
……
突然间,有护卫面色古怪的来报:
「诸位大人,贼酋派人打了幡儿,前来邀战。」
拱食槽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主帅明亮,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明亮清清嗓子,问道:
「贼酋下战书了?」
「对。」
「拿来一观。」
一封简洁的书信,拆开后是龙飞凤舞的书法:
「江南暑热难耐,念尔远道而来,辰时之末巳时之初(上午9点)各出一军,以火器对火器,公平公开,速战速决可好?苏州府李郁敬上。」
明亮递给众人轮流观看。
一彪悍佐领猛地一拍桌子,盘子跳起。
「贼酋欺人太甚。」
众人纷纷附和,要求应战。
早一天打赢这场战争,就能早一天进江宁城快活。
早就听说那秦淮河的名声了,这会必须好好快活一阵子,让南蛮女知道京城爷们的厉害。
见群情沸腾,明亮在战书末尾写下:
「固所愿也」。
然后将战书折迭好,递给护卫:
「告诉贼酋,各出4000人,本将佩服他的悍勇,会给他选一口上好的棺材。」
……
帅帐以外,
旗丁们以佐领为单位,6人一桌。
实际上没桌子,就铺块布在地面,盛满食物的大盆放在上面。
除了各种肉丶白米饭丶酒,更有京旗爱吃的一些点心,例如沙琪玛丶杏仁饽饽之类的。
众人默默的胡吃海塞,生怕吃的不够多!
因为
对于帝王而言,战争是一门艺术。
对于将帅而言,战争是一次仕途冒险。
对于旗丁们而言,战争是交纳给爱新觉罗氏的血税,铁杆庄稼没一口是白吃的。
虽然不穿棉甲,负重大大减轻。
可炎热的天气,和死亡的恐惧感,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会让体力消耗的异常迅速。
7里之外的李家军,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吃!
吃完了,就静静的坐着检查火枪和随身携带的弹药。
腰间的皮盒子里,是20发硝化纸定装弹。
优点是纸皮燃烧彻底,不会留下残渣。
……
然而,今日却不同往昔。
准备打头阵的3000民兵,除了枪膛里已经填装的那一发。
随身弹药全部换装,换成了装满25g(标准装药是20g)火药的小竹筒,和圆溜溜的铅弹。
昨晚,李郁突然紧急召集所有分队长以上军官传授了一种新的装填方式——顿枪装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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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皮革方盒子里取出一枚竹筒,将少许火药倒入药池,放下药池盖。
然后手扶燧发滑膛枪,枪托着地,竹筒内剩馀的颗粒火药倒入枪口,将枪托在硬实的地面重重顿两下。
而铅弹,事先抓三五颗放入口中。
此时,即可快速拿出一颗放入枪口,再重重的顿两下。
举枪,射击!
这一反流程的装填法,差点让在场所有人傻掉。
省略了通条怼实这一步骤,速度是很快,可威力射程要大打折扣的。
李郁当场做了一次示范,对着30米外的大柳树开了一枪。
铅弹依旧嵌入了树皮,只是不太深。
「诸位,谁愿意站在那儿?」
众人笑了,开玩笑,谁还能比树皮更坚硬?
林淮生冷静的问道:
「主公,若八旗兵穿棉甲出战怎麽办?」
「很简单,那就换我的近卫军出战。用线膛枪米尼弹远距离打崩这帮野人。」
又有人问道:
「那若是八旗拒不出战呢?」
李郁冷笑:
「来都来了,打不打可由不得他们。」
……
3000名装备滑膛枪的民兵,500名装备线膛枪的第一军团火枪兵。
出营后,迅速整队成4排。
远处,出现了八旗大军的旗帜。
各色旗帜,遮天蔽日。
象徵着八个旗的不同颜色旗帜,都出现在了战场。
阵型严整,鼓号整齐,盔甲鲜亮。
李郁拉开千里镜,观察了许久,小声嘀咕了一句:
「很有精神。」
「看来八旗并没有烂透了,还是有些能打的。」
从镜头里看的很清楚,不少火器营的旗丁脸上虽然掩饰不住紧张恐惧,可步伐依旧坚定。
没有东张西望,没有步伐虚浮。
京师火器营,不愧是乾隆王朝的战略预备队。
每一次战争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
李郁轻轻一夹马腹,冲出大营。
冲到了己方军阵的最前面,勒住马,抽出佩剑指向南边:
「南边来的,是大清王朝的最精锐之军团。他们打败了准噶尔,打败了大小和卓,打败了金川。你们怕不怕?」
在军官的带领下,士兵们疯狂呐喊:
「不怕,不怕。」
李郁又大吼一声:
「队长以上军官,全部向前一步。」
呼啦啦,数十人走出了队列。
「佩剑出鞘!」
刷,数十人抽出军官身份象徵的佩剑。
李郁也高举佩剑,吼道:
「带领着你们的士兵,前进,再前进,在50步距离和八旗疯狂对射。他打一发,我们至少打2发,争取打3发,用密集的弹雨打断京旗的脊梁。」
「赵二虎!」
「属下在。」
「此战过后,赵二虎这个名字天下将无人不知。你,就是八旗的克星。」
一番鼓励,把他激的眼睛发红,手臂微微发抖。
李郁慢速骑马,横向巡视阵型,让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第一排,活下来的全部升分队长。」
「凡是此战重伤无法再打仗的,就去村公所替我管着一个村。死了的,我就在这雨花台上给你们修一座大墓,让你们永享风水宝地。家中妻儿老母,我养了。」
「万岁,万岁。」
疯狂的吼声,惊天动地。
即使是胆怯,存有杂念的人,在这种集体疯狂意识下,也会迅速的被感染融入。
……
同样在观战的富察.明亮也是大为惊叹。
如果不是因为军服,他甚至认为遇到了第二支火器营。
全火器化,军服鲜亮,阵型严密,士气高昂,一点不亚于八旗劲旅。
「大人,把火炮推上去吧。」
「贼酋军阵严整,士气高昂。打起来怕是死伤不会少。」
「是啊。咱们八旗健儿只能死在冲锋道路上,这样打消耗战,不明智。」
众军官突然恢复了理智,开始阵前劝谏。
明亮心里心中恼火,恨不得砍下几颗人头泄愤。
大战当前,动摇军心,死罪。
他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告诉了所有人。
此战,无论是官是兵,凡胆怯逃跑者,杀!全家流放。
畏葸不前,不执行军令者,杀!
第一个冲入敌阵者,赏200两。第二个赏100两,第三个50两。
斩将夺旗者,升3级!
作战英勇打出威风的,全队每人赏银10两。
并且特意从各旗挑选了总计100人督战,记录赏罚。
他的亲兵队长吃不准,该不该给主子台阶,于是小声说道:
「主子,贼兵有些邪乎。」
「闭嘴。滚一边去。」
……
见八旗兵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李郁有些担忧。
拉开千里镜,发现清军正在把大炮向外推。
这是玩不起了!
在他的授意下,一骑兵举着象徵信使身份的小旗,跑到两军中间区域。
大声喊道:
「我部只出3500兵,挑战尔等八旗4000兵。怎麽样?」
配合他的挑衅言论,数百名民兵原地停住了脚步,调头回营。
明亮和一众军官,气的手哆嗦。
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会让江南人彻底失去去八旗的敬畏之心。
瞧瞧,优势兵力都不敢打。
怂坏了。
对于以少数旗族统治亿万汉民的清廷来说,让天下臣民产生怀疑八旗战斗力的鄙夷之心,比吃了败仗更为可怕。
天下臣民的敬畏之心,是比金子都宝贵的东西。
身为皇亲贵胄,富察氏子弟,自然通晓这一切。
他抽出佩刀,表情狰狞地吼道:
「传令,大步向前,坚决击败贼兵。」
……
500名第一军团火枪兵,站在第一排。突然单膝跪下,平端燧发枪。
火器营的旗丁们一阵喧嚣,心中困惑。
这距离远着呢,估摸着有700步左右,毛都打不着。
「不许开枪,无令开枪者,斩。」
「贼兵胡乱射击,乃是畏惧我八旗天威。」
一员镶蓝旗鸟枪护军参领,刚大声说完,就见对面腾起了一股股白烟,己方阵型立马传出惨叫。
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个疑惑?这怎麽可能。
尤其是主帅明亮,抓起千里镜观察李家军。
没有火炮,没有抬枪,都是手持的燧发枪。
贼兵的火器,居然恐怖如斯?
在镜头里,那些第一军团的火枪兵面如表情快速装填。
自由射击!
枪声不密,但是精确度不错。
镜头转移到还在前进的火器营,不断看到有人中弹倒下,虽是受伤居多,可打过仗的都清楚,中了铅弹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铅毒,会慢慢的折磨致死。
……
「加快步伐,冲到150步。」
外营左翼长及时修改了军令,不能再保持阵型了,必须速度优先。
再慢吞吞的行军,会被敌人射杀在途中。
又前进50步后,他阵亡了。
一颗米尼弹击穿了喉部,仰面朝天倒下了。
外营右翼翼长接管了指挥权,大声催促跑步前进。随着距离的拉近,伤亡率更大了。
因为米尼弹打的更精准了。
李郁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幕,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到了这会,八旗兵即使发现吃亏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了。
若是撤退,那等于把胜利拱手送给自己。
400步,300步,200步~
火器营的鲜血染红了这块地,伤亡已经超过500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八旗兵,第一军团的火枪兵从容的打出了最后一颗米尼弹。
从军阵空隙,退到了后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