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腹部血流不止。
牛尾刀又已经脱手。
能用的武器只有铁链和铁尺。
铁链不用说,那是栓囚犯用的,虽然也能当武器用,但杀伤力一言难尽。
铁尺倒也是武器。
江湖中有用铁尺的好手。
捕快们也练过专门的铁尺使用技巧,但只是一个普通招数,对付普通人用的。
而且铁尺是钝器,以格挡、砸击、锁扣敌人兵器为主要用法,杀伤力也相当有限。
最重要的是,铁尺是短兵器,只有小臂那么长。
对上大部分武器都很吃亏。
何况,现在要对付的是长枪和大刀的合击。
徐太平连续翻滚,趁机抽出铁尺。
作色厉内荏状,喝道:“我可是县令任命的捕头,有正式任命书,你敢杀我,县令一定不会放过你。”
纸人“嘎嘎”大笑:“县令?县令算个屁?就是他亲自来了,老子也照杀不误!”
“你敢杀朝廷朝廷命官?”
“嘎嘎嘎,芝麻点大的朝廷命官算得了什么?大晋有十几万个县令,死那么三五个,谁在意?皇帝老儿怕是连消息也收不到。”
“放肆!大晋天子英明神武威加四海,岂容你这宵小横加污蔑?”
“嘎嘎,还沉浸在赵氏给你们塑造的梦境中呢?小捕快,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大晋王朝的天下吧,腐朽,污浊,混乱,暗流涌动,嘎嘎嘎嘎,你效忠的大晋王朝,坚持不了几年了。”
“放屁!”
“嘎嘎嘎,你急了。”
“妖言惑众的反贼,速速受死!”
“嘎嘎,就凭你?”
纸人笑得非常猖狂。
同时,长枪直扎徐太平胸口,大刀则自下而上斜撩徐太平大腿。
一上一下。
一正一偏。
配合得极默契。
草!
徐太平再爆粗口。
这王八蛋,就是奔着杀老子来的。
不能再拖。
该还手了。
只是,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那张底牌的情况下完成反击?
徐太平躲过长枪。
同时双手紧握铁尺迎着纸人的大刀顶上去。
“咔——”
铁尺两侧的护手瞬间卡住纸人的大刀。
奋力一扭。
将纸人掀出去几步。
而后,奋不顾身地冲向窗户。
纵深飞跃。
一头扎在窗户上。
“咔擦——”
窗户应声而碎。
徐太平借势翻滚落地,起身冲向驿站之外。
驿站里,人多眼杂。
驿站外,可以避开王二牛、郑博文这些人。
没有外人围观,才好大展身手。
徐太平拔腿狂奔。
两个纸人紧追不舍,虽然略显笨重,但速度不慢,每一步都能冲出去好远,紧紧吊在徐太平身后,嘎嘎怪笑不断。
“嘎嘎,你逃不掉的。”
“你还有多少体力?”
“徐太平,放弃吧,你还在流血,跑得越快,流得也越快,死得也越快。”
“你刚才的嚣张劲儿呢?”
“你狼狈逃跑的样子,好像一条落水狗嘎嘎嘎嘎——”
“徐太平,你跑吧,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这是回城的路?你怕了!”
“不过没用,从这里到县城有六十里路,跑步回去你就会力竭而亡。”
“……”
徐太平一口气跑出去二里地。
跑得气喘吁吁。
身上更满是鲜血,尤其腰上腿上,全是腹部伤口淌下来的鲜血。
刚才一阵狂奔。
把伤口撕扯得更大更深,血流更快。
那纸人说的没问题。
徐太平根本跑不掉,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行动力。
纸人见徐太平停下,嘎嘎大笑:“跑啊,继续跑,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徐太平深吸一口气。
停下脚步。
扯下外套,死死缠在腰间伤口上。
“嘶——”
剧烈的疼痛,让他呲牙。
表情极其痛苦。
却不动声色地激活“回春之术”。
下一秒。
疼痛缓解。
伤口立刻由内而外地愈合。
速度比上一次更快。
因为,上次使用“回春之术”时,竹书还是白色。
现在,却已是蓝色。
竹书升了一级。
技能效果也得到加强。
这愈合速度……至少比之前快百分之二十。
而体能,同样也以同样的速度恢复。
现在。
该我还手了。
徐太平杀意在内心开始翻腾。
却依旧作筋疲力尽状,双手叉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个纸人,开口求饶:“等,等等,我想死个明白。”
纸人怪笑声更怪异:“嘎嘎嘎嘎,不挣扎了?
“可惜,当猎物不再挣扎,连取乐的价值也不复存在。
“你,可以死了!
“不明白的,去地府找阎王爷打听吧。
“死——”
“死”字出口。
两个纸人挺枪挥刀扑向徐太平。
依旧一上一下,一正一偏。
而且,力道更足。
势要将徐太平一击必杀。
徐太平见状。
表情瞬间转化为无穷的杀意。
挥舞铁尺冲上去。
举一反三。
双手撑住铁尺两端,硬扛横扫而来的一刀。
“铛——”
徐太平浑身剧震。
双臂发麻。
哪怕做足准备,铁尺也几乎脱手。
但还是瞅准时机,找准角度,张口。
唇枪舌剑。
三倍伤害附加在自口中喷出的一枪一剑上。
一枪一剑出口时还只有指头粗细长短。
却迎风而长。
到纸人跟前时,已长成普通枪剑。
泛着淡淡的蓝色荧光的枪剑,如穿丝帛一般穿透大刀纸人,又轻松穿透长枪纸人。
比穿窗户纸还轻松。
能硬抗牛尾刀的纸人,在技能面前比纸还脆弱。
“噗噗——”
两声轻响。
两个纸人身上出现两个窟窿。
枪剑穿过纸人后缓缓消失。
纸人瞬间失去控制,变成两片废纸,夜风一吹,便随风而起。
徐太平快步追上,挥舞铁尺横扫。
“呲呲——”
只几下。
刚才还很强大的纸人,瞬间变成一堆碎纸屑。
风再一吹,飘飘摇摇随风而走,很快消散在茫茫的夜色中。
徐太平松了口气。
看向黑漆漆的路边:“出来吧。”
路边没有动静。
静悄悄的。
徐太平冷笑:“怎么,你以为我在诈你?”
还没有动静。
徐太平再冷笑:“你猜猜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解决那两团破纸?”
依然没有动静。
徐太平转动铁尺,走向路边的灌木丛:“因为,我找到了你这个正主,那两团破纸自然没了用处。”
话音落下。
纵身扑向灌木丛。
高举铁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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