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雾蒙蒙的,阴风冰冷刺骨,江夏放下望远镜,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要下雪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在这里耗着吗?”冉奕双手插袋,微眯着眼眺望远方。
见江夏没有回答,冉奕给出自己的建议。
“机会同样就在眼前,你知道化德工厂的底细,相当于把林氏集团走狗的把柄捏在自己手里,你大可以立刻报警,就算刘泽反应再快,转移那些成堆的违禁物品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铲除这颗定时炸弹,就不会再殃及徐先生和林氏集团的合作了。”
听完冉奕的说辞,江夏绛唇微扬,不易察觉地冷笑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举报刘泽也会连累程羽,况且如果报警真的有用,你掌握化德工厂的全部情报,又为何无动于衷,只把信息告诉我呢?”
冉奕默不作声地仰起头,天际已是灰蒙蒙一片。
“这可是翻盘的绝佳机会,你就打算这么干耗着?”
举报必然将世界线引向截然不同的结局,唐绘不会这么做,江夏也就不会这么做。
只要保全性命就好,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够撑到明天的演出,保证顺利观看演出就好。
江夏掏出手机,拨通徐寅的电话。
“喂?爸,我听田秘书说你这几天没办公在家疗养休息呢,方便的话今晚来我家住可以嘛?为什么非得下雪天来?哎呀爸,佳佳想你了嘛,今儿一早起来就嚷嚷着要见外公,万一今晚又折腾,影响明天演出可咋办呀。”
拿女儿当挡箭牌果然好使,徐寅爽快地答应,下午来的时候还能顺路接佳佳放学。
“你这是在引狼入室。”冉奕警告。
“错,我是在狐假虎威。”
这好似江夏第一次反驳冉奕,他近乎全知的视角和江夏考虑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只要能活到明天就好。
江夏邀请冉奕共进午餐,被他冷漠地推脱了,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还有随叫随到的林清。
西餐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江夏几乎没吃过西餐,笨拙地拿着刀叉,切牛排时弄出很大声响,她略微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林清却丝毫不介意地帮她切牛排,喂到嘴里。
林清:“我听说,今天早上唐绘姐打着和我约会的名号打车到荒郊野外去了?”
江夏无语,她本以为自己的行动悄无声息,现在看来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我好奇诶,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唐绘姐要用这种借口掩护?”
“我都这个年纪了,有几个聊得来的闺蜜也很正常吧,都是学生家长,叫着出去遛遛弯,分享分享带娃的心得。”
“没必要撒谎。”林清略带怨气。
“你之前可不止一次强调过不想和那帮中年大妈交集,况且这什么破天气?还遛弯?你干脆溜达到火星得了。”
江夏沉默了,她并非纠结该不该把化德工厂的原委告诉林清,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明天...你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我之前就保证过了,你随叫随到。”
“我知道其实你也已经准备很久了吧,上次是我草率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拒绝了你的求婚,我现在想好了,既然佳佳也挺喜欢你的,离婚也只是时间问题,明天演出过后,我们一起待一会儿吧,就去万象广场的那个烧鸟店,咱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这就是林清所说的约定吧。
江夏这波转移话题一石二鸟,不仅化解了林清继续追问,还引导到了正确的世界线上。
欣喜若狂的林清自然答应江夏的其他请求,保证明天演出上规规矩矩的不出幺蛾子。
“另外。”江夏补充道。
“如果我明天演出的时候有事暂时离开,你帮我照顾好佳佳的情绪。”
江夏以为林清决不会再出乱子,没想到他心里早就开始打小算盘。
唐绘姐为什么突然提求婚的事?我最近也没什么明显的示爱呀,难不成她忽然想明白了?不对不对,唐绘姐不是这种随随便便的人,说不定她是在用求婚的事考验我!
林清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表现表现,回家的路上开始飘起鹅毛大雪,他把江夏送回了家再返程(当然这天气他就没开敞篷跑车了),此时已是天地一片白茫茫,林清小心翼翼地行驶着,忽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几个人在车边鼓捣着。
他走近瞧发现是刘泽一行人,他们的车抛锚了,毕竟都是林氏集团的人,平日里私交也熟,加上商务车里有的是位置,林清毫不犹豫地载上了他们。
“雪太大了,今晚就来江月湾休息吧,等雪停了再回来修车。”
开着开着,林清忽然听见刘泽一行人在后座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问他们也不说,于是更加好奇,竖起耳朵听。
林清隐约间听见了唐绘的名字,还听到化德工厂什么的,秉持着有关唐绘姐的任何信息都不会放过的心态,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讨论。
“化德工厂啊,那地方前几年我爸带我去过的,你们说唐绘姐也去工厂了吗?她去做什么了呀?”
另一边,江夏回家时发现刘泽一行人早已离开,徐寅也接佳佳回家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