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计划书转给杨佳明的第二天上午,马市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读着报纸,一边享受一杯热气腾腾的苦咖啡,自从杨佳明透露林源的歹毒计划后,他一点茶不沾了,见到茶叶就犯怵。
不过他觉得,和铲除了两个心腹大患,得到得力助手相比,这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应激反应不算什么坏事。
在他反复研磨了整整一周的计划书中,整个产业链规划地非常清晰,多达十五个散落于S省各地的完整生产工厂,从东南亚走私进口的优质原料,上千名死心塌地的工人,覆盖三大运输公司的空运、陆运网络,港口早已打点好关系的货船,海外翘首以盼的销售商,他将这些全权交由年仅十九岁的杨佳明负责。”
杨佳明在马市长眼中前途无量,甚至早就预定等他离开后,接手他的位置。有如此得力之人相助,马市长已经觉得自己的“事业”前途一片光明,哪曾想杨佳明甚至还向他举荐了一个新人。
杨佳明天花乱坠地介绍:“他叫冉奕,别看他还是高中生,搜集信息的能力异于常人,毫不夸张地讲,我认为他的能力和潜力远在我之上。”
他果然没有夸张,通过马市长的授权,冉奕用了仅仅两天的时间,就分别了联系了不同生产环节的生产商,通过产能环节、产业量等数十项指标,为他们分工了不同的环节,梳理出完整的产业脉络,将整个制毒链条井井有条地摆在马市长面前。
马市长当然笑得合不拢嘴,在他眼中,有如此左膀右臂,他的事业如虎添翼,必当扶摇直上九万里。
然而我们常说物极必反,在权力的游戏中如履薄冰了半辈子的马国瑞这次大意了,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顺利到失真,让他得意忘形。
咖啡才呷了一口,楼下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呀?”马市长的妻子正在做早餐,走出厨房向马市长确认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门。
“这才早上六点半,是不是有人提前预约了国瑞?”
马市长放下咖啡杯和报纸,“没人预约,不过大概是杨佳明那小子吧,昨天我刚把计划书发给他,估计他兴奋地一夜没睡,一大早就来找我了,让他进来吧,正好还有些细节没有敲定,我们得好好聊聊。”
然而他妻子下楼去开门后,半天都没动静,马市长也没见客人上来,便询问道。
“梅梅,杨佳明来了就让人家先上来呗。”
“梅梅,梅梅?”
马市长这才发现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放下报纸时,一排全副武装的警察早已站在客厅门口。
而为首的人,正是杨佳明,除了他以外,还有徐寅和林源。
还未等马国瑞反应,警察们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了他。
杨佳明缓缓走到马市长面前,俯身微笑道:“马市长的直觉很敏锐呀,听敲门声就认出了我,不过我身旁这二位,恐怕您快忘了,用不用我再介绍介绍?”
“杨佳明你什么意思?你们之间不是...”马市长扭头,看见林源和徐寅脸上阴谋得逞、得意洋洋的笑容,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联起手来骗我!”
但直到,这一刻,马市长仍然不死心。
“不过和我斗,你们还太嫩了点,我马某人一生如履薄冰,身正影直,从未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行事的确谨小慎微,防范意识极高,关于制毒的信息从来都是立即销毁,发给杨佳明的文件用的也是用完就注销的匿名账户,他还雇佣了不少黑客,在互联网上完全抹去他曾留下的罪证和痕迹。
就算文件上有他的名字,他也能一口咬定有人在陷害他。
正当他觉得自己还能逃过一劫时,冉奕终于挤到人群中央,向他展示了最后的证据。
那是一段录像,更准确地说,是无数段隐蔽的偷拍拼接成了视频。
冉奕搜集信息的方式很原始,遇到不知道的就问,问了不给答案的就跟踪,他搜集资料的那两天,拜访了S省各地的生产商,清晰地记录了他们的产业内容,以及他们和马市长明明白白的合作关系。
并且,在之后的几天,由于马市长器重冉奕,也带着他参与了不少有关制毒的高层会议,冉奕当然也没放过这些机会,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部记录了下来。
杨佳明:“百密一疏呀马市长,你谨小慎微了大半辈子,也终于该遭罪了。”
马市长垂下了头,但仍旧冷笑着。
“杨佳明,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背叛我,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你以为你们几个就能逃得了吗?等我把你们都供出来,谁都得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杨佳明一行人听到他的话以后,反而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见马市长露出不解的眼神,为首的警察才开口解释事情的缘由。
“杨佳明从和你产生联系开始,就一直和警方保持高度互动,时刻向警方汇报你的动向,算向警方传递信息的线人,并且杨佳明并未从中获利,谈不上你的帮凶。”
“那他们两个呢?”马市长失去理智地指着一旁得意洋洋的林源和徐寅。
“他们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总不可能是干净的吧!”
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