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弟弟的死一直是张婷心中不可提的伤疤,但为了结束轮回,江夏必须说出口。
“他根本没有合适的肾源,即使和田月瑶做了移植手术也会死。”
果不其然,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张婷反手一套擒拿把江夏摁在墙上,死死擒住她的手,张婷薄唇抽动着,一字一顿地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审讯开始的时候明明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为什么能说出那么多证据?根据时间推断,有些事你能了解到那种地步根本不合逻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弟弟的死...”
虽然看不见张婷脸上复杂的表情,江夏依旧能从语气中感受到她的动摇。
“你在...寄希望于我吧。”
“啊?”张婷愣了片刻,泛红的双眸也随之震颤。
“不...不可能,你是嫌疑犯,我是人民警察,我怎么会拜托你...”
“可你的语气已经把所有信息都告诉我了,弟弟的死和你息息相关,在那件事上,你同样也是罪犯。”
江夏吃力地向后瞥,她没看见张婷的脸,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闭...闭嘴,不要再提张宇骏的事了,他的死和你身上的命案毫无关联...”
然而区区枪口根本无法恐吓江夏,她扭过头,那副鬼魅的笑容再次在她的脸上浮现。
“开枪,开枪嘛,这点威胁对我而言无所谓,因为你根本杀不死我!”
张婷被江夏的笑容吓了一跳,江夏也趁机挣脱束缚。
她没有逃跑,反而转过身,一步步向张婷逼近,而张婷拿着枪,却被吓得连连后退。
江夏:“别怕嘛张警官,如果不动手的话,我们还是能好好聊聊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的顶头上司,刘梓晴护士长以你弟弟的性命威胁你对吧,不然为什么当初我供述林清的罪行时,你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生怕她多说一个字,把你们共同保守的秘密吐露出来吧。”
张婷双手持着手枪向后退着,已经慌了神。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刘梓晴明明说好不透露给任何人的,难道...你也是当时的参与者吗?”
“我对他们那些肮脏的下水道勾当不感兴趣。”江夏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张婷心肝乱颤。
“况且,张警官,你要想清楚,你的弟弟是在他们手上死掉的,他们能以张宇骏的性命欺骗你一次,绝对还会再欺骗你,你还要心甘情愿地替他们保守秘密,为他们卖命,自以为是地给弟弟赎罪,自我感动换来心安理得吗!”
张婷愣住了,举枪的手也缓缓垂下,只剩无言的缄默。
江夏伸出手,刹那间又换上一副照顾病人时,关怀的微笑。
“所以张警官,请把真相告诉我吧。”
张婷:“在刘梓晴他们戕害程墨林的事情上,我的确是帮凶,弟弟死后的这几个月里我经常做噩梦,他在梦中斥责我...”
“那孩子一直憧憬着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民警察呢。”江夏补刀。
张婷:“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找不到他们迫害程墨林的线索,甚至连当初徐寅的助手以及那个小女孩都凭空消失了,找不到他们,及时空口无凭的举报,也是无济于事,甚至会把我自己的前程毁掉...我父母只是普通人,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我不忍心让他们再失去另一个。”
江夏明白,张婷自始至终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地保全弟弟的性命,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或许就是这份常人都有的妥协和懦弱,才让她不经反抗就落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江夏忽然歪着头,有些俏皮地问。
“你之前也说了,我透露的很多消息都是不合逻辑的,在旁人眼中这简直就是奇迹,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再相信我一次呢?”
黄昏的余晖恰好穿梭过写字楼的窗口,洒在江夏身上。张婷迎着夕阳望去,江夏的剪影宛若神明般泛着熠熠的光芒。
“真的吗...”张婷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江夏的手,完全放下了对她的敌意,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她身上。
“嗯。”江夏轻轻点头,绛唇微扬,会心一笑。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交给我另一个关键信息,我记得你曾说过,是你导致了弟弟的死,那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婷沉吟良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趴在江夏耳边,把当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紧接着她向后退了几步,如前程的信徒般敬畏地望着江夏,期望她能说出什么挽救苍生的箴言。
然而半晌后,江夏除了点头微笑,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回应。
张婷:“江小姐...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江夏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婷有些焦急:“我的揣测可能有些冒昧,你是不是有特殊的能力,能回到某些时空?”
江夏笑了,不愧是警察,第六感竟然如此准确。
“张警官你知道吗?在我的认知中,这个世界宛如十字绣般,由无数条交错的线构成,每一条线都是一个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世界,而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