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沾了些许血液,看上去有些可怖,可偏偏他的气质突出。
虽然眼下在石林,可那人迈步的姿势、面上的神情,却总给人一种他身处圣殿的错觉。
祝妍妍正要下令将他解决,话还未出,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看着我。”
什么?她愣了一下,环顾四周,谁在说话?
“看着我,不要分神。”
那人还在继续,祝妍妍不自觉的盯住了来人,大脑一阵放空,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魏志存走到祝妍妍跟前,低头看着她。
依旧是一双空洞的眼眸,只是此刻,那双眸子中带上了些疑惑,似是不解眼前的一切。
他微叹,伸手将祝妍妍搂在怀里。
她没有反抗,依旧愣愣的直视前方。
这就是青渊秘术。
控制对方的心神,让对方为你痴迷,在沉沦之时一击毙命。
魏志存的手在颤抖,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青渊贵族总是要亲手解决爱人的。
刚才一直没有动手,是不忍,不忍自己爱人死亡,更无法亲自下手。
现在选择动手,也是不忍,是不忍那汉子的牺牲,是不忍和G一样无数生命的逝去。
为大爱舍弃小爱,这个做法一直被魏志存嘲笑。
他是个很自私的人,他不会像教皇那样将生命奉献给云海之州,也不会像代理城主那样为一群不相干的城民跑上跑下。
他从小就被教皇抚养,无父无母,不懂大义。
在死板的圣殿中度过童年,在少年时期遇到了热烈如阳光的祝妍妍,是祝妍妍带他找到了自我,带他走出了阴影,站在阳光下。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懂大义。
可是就在短短的一小时内,他看到了太多。
担心他安危的代理城主、刀子嘴豆腐心的汉子、对他冷嘲热讽,却主动留下断后的教徒。
这些人都心怀大义,将天下放在自己的心中,哪怕身如蝼蚁。
可魏志存依旧不懂何为大义,但他成为被庇佑的那一部分后,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改变。
他一直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想死,也不想爱人死。
但他知道自己喜欢和平的世界,他想要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他不愿受青渊族的束缚,也不愿看到爱人空洞的眼睛。
他爱的祝妍妍,永远活泼,永远灿烂,永远热爱。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杀人机器。
他的手抚过祝妍妍的发丝,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是留恋,也是告别。
他没有看到,祝妍妍眼底的空洞有些破裂,她的意识渐渐回归。
下一刻,祝妍妍一口鲜血吐在了他的肩膀上。
鲜血是热腾腾的,落在他肩上却像是冰水那般,冰冷的疼痛彻心彻骨。
刀刺穿她的身躯,何尝没有刺在他的心头。
只是她离去了,只剩下他残活于世。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魏志存的腿不自觉的弯了,他抱着祝妍妍跪倒在地,他的脸靠着祝妍妍的额头,痛哭不止。
悲切的哭嚎声环绕整个蛇华寺,竟然遥遥传到了圣殿内,也传到了奉依寒的耳朵里。
正在灵猫洞与偏执一较高下的奉依寒不耐烦了,她立刻放出岩浆蛇,一口撕下偏执的皮肉。
偏执吃痛,她抬头看到奉依寒眼底的烦躁与不安,心中大喜。
她最喜欢看到诡谲慌乱的样子。
她不喜诡谲身上的神相,她喜欢看到诡谲出现和凡人一样的神情。
偏执不顾身上的伤口,沉眸凝气,大地裂开数十个口子,地底深处的绿色植被清晰可见。
食人草张开血盆大口,下一刻就被突如其来的冰层给封住了。
偏执笑,“这么多年了,诡谲之眼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言语间,地底的冰层被食人草突破,可下一秒,原本的绿洲被烧成了灰烬,岩浆滚滚流淌。
偏执心一紧,数十株藤蔓冲天而起,飞旋着抓住硕大的岩浆蛇,试图将它截断。
奉依寒冷眼看着周围的藤蔓,藤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脸,也许是因为藤蔓在发力,那些人脸也呈现兴奋癫狂之态。
灵猫也如潮水一般涌来。
再这样打下去估计没个头了。
她果断跳上蛇身,岩浆蛇灵活的摆脱了藤蔓的进攻,气势凶猛的冲上云端,而地面上的藤蔓也在飞速生长,努力追赶上岩浆蛇的速度。
奉依寒不屑一笑,岩浆蛇像是得到了指示,张开蛇嘴,火焰喷向地面上的灵猫洞,目标直指偏执女巫。
藤蔓在火的进攻下节节败退,灵猫扭头四窜,寻找避火的处所,而偏执呢?
她看着从天而降的火球,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身抽离了副本。
奉依寒也松了口气,赶往云海之州。
圣殿内,倒地的劳伦一跃而起,迈着慌乱的步子跌跌撞撞的跑向蛇华寺。
他刚跑到牛舌酒吧门口,突然发现下雪了。
云海之州的杀戮声同一刻停止,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圣殿之上的天空——
一条巨蟒吐着信子,盘踞于圣殿上,俯瞰着这座城池。在它的上空,一个身影在太阳附近若隐若现。
由于光线刺眼,没人能看清那人的模样,只知她身前燃着熊熊烈火,身后却是赫梅然全盛时期的冰川胜景,雪花正是从冰川胜景的幻境中撒向云海之州。
数不清的魂魄出现在人影周围,那些魂魄无一例外,都垂头虔诚的追随着人影。
这是他们的主,这是只属于云海之州的主。
雪花纷纷落下,所到之处恢复了原本的生机。
云朵地面上的血污消失不见,人们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牺牲的人睁开双眼,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向天空,以为自己升入了天堂。
虔诚的教徒们热泪盈眶,低下头颅诵读着教义。
劳伦仰头看向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