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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火花爆碎,闪烁夜空
消息频繁的从前方传来。
苏辰从哈拉比托斯三门探查的情况来分析,守军的顽抗意志可以说降到了最低点。
就差临门一脚了。
“不管萨克普鲁特接下来怎么应对,军心已不可用,北门那条生路,就是压死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夜色深邃,苏辰坐在虎皮大椅上,双肘压着膝盖,撑着下巴望着远方的城墙。
他身后的供桌青烟袅袅,旁人无法看见的画面里,苏辰周围站着一道道人影,众多皇帝都是苏辰最强智囊团。
尽管放手给韩信施为,但对方每一步,这边其实都有推演和讨论。
“该逼迫城中蛮夷,彻底击垮他们的军心。”
李世民握紧手掌,狠狠在空气里挥了一拳,眼看四面楚歌之计,一步步在他们推演下完成,到了收尾的时候,谁不想看最后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还是等淮阴侯来下令吧,朕可是全权交托给他。”苏辰这次没有听众皇帝的。
他就那么坐着,想着一些事,随后让吴子勋通过暗号,招来绣衣司统领裴。
一旦出征在外,裴便隐去身形,藏匿暗处,成为苏辰第二道防线,听到吴子勋吹出难听的鸟鸣。
裴从附近阴影提着古剑走了出来,一如既往那身绣着牡丹的黑袍,外罩的白衣在夜风里微微鼓动。
不久,他来到祖柩车前,持剑拱手躬身:“裴拜见陛下。”
“裴统领,朕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请陛下吩咐。”
苏辰点点头,从椅上起来,拒绝吴子勋上来搀扶,径直走下车辇,在裴身旁站定。
“之前攻城,蛮夷当中有会雷电者,此人用雷之前,与我大夏国师张角,颇有相似之处,朕怀疑他们将国师一并带来了,就囚禁在城中军营。待天明攻城,你带几个好手,趁混乱潜入城中,搭救国师!”
裴抬手往前一拱:“是!”
“到时城中兵荒马乱,裴统领可要保重。”苏辰在他肩头拍了拍:“若是找到国师,发现他身有伤势,当先安置他,再来汇报朕。”
说到这里见裴再次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裴统领!”苏辰将他叫住,那边裴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陛下可是还有其他事需要吩咐裴某去做?”
“不……只是想叮嘱裴统领万事小心。”
听到这话,裴愣了愣,忽地笑了一下,持剑拱了拱手,便转身大步离去,途中不断有绣衣司的高手聚集到他身边。
在挑选了几人之后,余者遗憾的退回阴影里,继续留守皇帝身边,充作暗卫。
不久,天色在东方渐渐亮了起来。
天云漫卷,晨光升上云端时,战鼓声‘咚!咚!’的敲响。
阳光从云的间隙投下人间,气温拔高,变得炎热起来,封锁哈拉比托斯南门的青州军领着萨摩仆从军开始集结,攻城的器械,也在民夫的号子声里,缓缓推到了军阵一侧,等候接下来的命令。
风吹过这片原野。
穿两档甲,系红披风的韩信立在战车上,红色的盔缨在风里微微抚动,他望着前方的城墙轮廓,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双眸里也不知蕴起了什么。
“你们说,对面的蛮夷皇帝,有没有想明白,我的这出‘四面楚歌’?要是看不明白……否则这计策终究少了一些乐趣。”
韩信单手压着剑首,忽然朝周围的亲卫开口说了一句,周围的亲兵们,都没有开口接话,沉默的按着兵器,望着城墙那边。
“但愿那个蛮夷皇帝能明白,当然他不明白,他身边还是有能力的人,应该能看明白。”
韩信轻声又说了一句。
说话间,按在剑首的手掌,缓缓握住了剑柄,汉剑慢慢拔了出来。
“传令,攻城!”
……
萨摩皇宫。
塞力斯军队一连几日的骚扰,以及攻心之计,让整个萨克普鲁特军队都沉入惶惶不安的情绪里。
到得此刻,包括萨克普鲁特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塞力斯人的阴谋诡计,但那又如何,根本没办法破解。
除非将士兵的嘴堵住,或者将城外的塞力斯人全部杀了。
如今城中士兵已经没有多少战意,萨克普鲁特对这场战事的走向,没人抱有太大的希望。
甚至生出能守一天算一天的荒谬想法。
王殿之中,智慧骑士高文听着众人讨论,他已不再参与进去,之前几次献策,提出不同的建议,然而都被萨克普鲁特一一否决,此时他的心态,更多倾向于看戏。
“天父在上,还是请您护佑我们的军队,能打赢这场战争。”
虽然不参与,但高文还是希望己方能赢,然而他表情里,双目蕴着的,多是担忧的神色。
王殿之中,四名军团长,外加几骑士都聚集在殿内,争论有关撤走还是,继续坚守城池。
“陛下,不能再等了。”半人马第五军团的统领,看向坐在王座陷入沉默的萨克普鲁特大帝,语气颇为着急的劝他:“昨日塞力斯人用欧非罗著名的民谣,唤起了士兵们思念家人的情绪,他们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意志了。”
其余三个军团长也跟着开口:“……再不走,就没有机会撤离这里。”
“你们以为,从北面的那扇门出去,就能回到温暖的欧非罗?回到我们的国家?”
萨克普鲁特终于抬起目光,看向对面四个军团长:“塞力斯人故意将那里敞开,就是让你们无法决心与他们作战。”
他拳头握紧,狠狠盯着这群不成器的军团长。
“而你们居然还想从那道门出去,掉进塞力斯人给你们挖的陷阱!”
就在萨克普鲁特的话语出口的瞬间,隐隐有战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殿里的众人,在刹那间感觉气氛凝固下来,来自远方的鼓声,正是塞力斯人的战鼓,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是交战的信号。
“开战了?!”
所有的思绪、念头几乎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与此同时,城墙上的萨克普鲁特士兵,神经绷紧到了极致,有人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到得鼓声传来,发出“啊――”的惊恐大喊。
城墙上人影跑动,军官嘶喊,所有人的视野之中,是蔓延而来的黑线,以及无数推动的攻城器械。
咚咚――
咚咚咚咚――
战鼓声有节奏的敲响这片天地,一身肃杀威严的淮阴侯韩信缓缓举起了汉剑。
中军黑底白龙旗下,一身山纹甲的苏辰,同样也扬起了夏王剑,与远方那柄高举的汉剑,在阳光里齐齐挥斩而下。
苏辰、韩信的话语,几乎同时开口。
“――进攻。”
命令下达,背着旗帜的令骑疯狂奔行。
将攻城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片刻,战争的号角在各军阵列吹响,无数的脚步踏着轰轰轰的恐怖声响淹没了原野和城墙上所有的声音,大地都在被震撼。
青州军率先在哈拉比托斯南面展开进攻。
“先登营!”
乐进戴上面具,背负铁枪,手持环首刀,奔行人潮之中,他高举刀锋呐喊:“先登城者,封侯!”
城上的箭雨顷刻间覆盖而下。
奔行的人潮,负责防御的步盾齐齐翻起盾牌顶在头顶连成一片。箭矢噼里啪啦钉在盾牌,随后弹开,也有穿过缝隙落在人的脚掌,或肩头,带起几声痛呼。
箭雨一过,这边奔行的青州军弓手也在人群里朝城头射箭。
“准备!”
阳光照在斑驳血垢的城墙,蔓延扩散城墙脚下的两营青州兵随着乐进的呐喊,齐齐翻下盾牌,提着云梯的士卒拉开收缩的云梯,数人合力将云梯推向城头。
铁钩那一端,直接扣在了墙垛上。
士兵含刀攀爬,犹如蚁群爬满城墙,疯狂朝上涌去。而城头上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作战意志早已不如之前。
在箭雨射过之后,弓手只是随意朝下方抛射,持长矛、持盾持刀的其余士兵,连阵列都排的稀松。
“杀!”
厮杀的呐喊,开始响起城头时,便是有青州军士兵已经爬上了墙垛,做为第一个爬上来的,他兴奋的嘶吼着,挥舞手中的刀锋砍在盾牌上。
顷刻,便被刺来的长矛捅在腹部,被两个萨克普鲁特士兵推下了城墙,带着“啊!”的惨叫,化作一条直线,从云梯侧面坠到墙脚。
那青州兵落地的瞬间,延绵开的城墙上,更多同伴的身体扑向了盾牌,扑向枪林,浑身是血的疯狂的朝附近的蛮夷士兵砍杀。
箭矢来往城墙,滚木、石如雨点般被萨克普鲁特士兵抬起,然后从城墙上扔下去。
却无法阻止从不同位置登上城头的青州兵,炽烈汹涌的呼喊、厮杀声,夹杂在这片灿烂天光里,瞬间将攻城战的强度拔到最高。
几乎同一时刻,哈拉比托斯的西面城墙,许许多多的身影如蚁群攀爬,他们上空,是密密麻麻的箭矢,遮天蔽日的覆盖上了城头。
负伤奔跑的萨克普鲁特士兵大喊:“躲起来!”
箭雨转瞬即至,噼噼啪啪的打在周围,有的扎进血肉尸体倒下,更多还是钉在盾牌上、城墙上。
马超的飞羌骑持弓在城墙外五丈距离奔行挽弓,箭矢不时冷不丁的飞上城头,压制城上的弓手。
下方的西凉军悍勇无双,此时已经站上城头,结成数支小队,疯狂的朝前推进。
郭汜疯狂劈砍,他甲胄上一片猩红。
“西凉儿郎,夺下城墙,杀!”
“杀!”
站上城墙的数十名西凉士兵,气势如虹!
东面,厮杀声蔓延城头,一批五千人的蒙古骑兵充当步卒,攀登云梯疯狂的冲刷城墙。
延绵十余里的城墙外,密密麻麻如蝼蚁般数量的蒙古疯狂的顺着云梯攀爬上城头,后方还有更多的竖起来的梯子正在靠近过来。
箭矢、点燃的火箭来回互射,粗大的擂木被守城的士卒推下去,数道攀爬的身影惨叫从半空坠地,摔的不成人形。
然而,蒙古轻骑的攻势如海潮,对东门整段城墙发起剧烈的进攻,以其中还有巨鹿烈在内,由他们为攻坚主力。
其疯狂的程度足以让城上的守城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感到心惊胆颤。
……
韩信不断翻看汇聚而来的战况,同时也在观察着城墙上萨克普鲁特军队反击的力度。
“还差些许……再给他们加一把火!”他抬起手掌,“传我将令,杀将者拜将,拿下城墙者封侯!”
三面的攻城还在持续。
南面城墙上,典韦终于拿到登上城墙的机会,他负着双戟,偌大的身躯,直接攀上云梯,仅仅数息就已冲到墙垛边缘。
上方有长矛刺下来,被他伸手抓住,臂膀向外一扯,将那萨克普鲁特士兵甩了出来,落下城墙的一瞬,粗大的手掌一把捏住墙垛的边缘,喉咙里是‘嗬’的短促一声。
他脚下发力,啪的一声踩断了一截木梯,整个人唰的跃上墙垛,有盾牌推了过来,典韦抬手就是一拳轰在上面。
那举着盾牌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巨大的力量向后推挤到了地上,布满刀痕的铁盾,瞬间凹陷,那士卒炮弹般砸在人堆,响起一片骨骼碎裂、血肉爆裂的声响。
“啊啊啊!”典韦拔出背后双戟,犹如一尊嗜血的魔神,兴奋的呐喊。
周围有萨克普鲁特士兵冲杀来,典韦直接冲撞上去,右手中的大戟‘’的砍断刺来的长矛,他那巨大的身躯直接撞飞对方,照着前方仓促奔来的枪林,一头撞了进去。
双戟疯狂挥舞,在人堆里挂起一片片血肉,鲜血、碎肉、凄厉的惨叫伴随推进飞旋的洒开。
到得这一刻,周围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们的神经终于彻底崩断了,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发疯一样,往内城区的阶梯冲过去。
沿途有挡路的,部分士兵挥起刀直接朝对方砍过去。
陡然的变化其实都在大夏这边预料之中,站上城头的青州兵并没有去拦截这些化作溃兵的蛮夷。
而是更加刻意的做出凶狠的冲杀,将混乱在城墙上扩散的更远。
砍杀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无序的在城墙上四处乱跑,朝最近的同伴挥刀,军官整队部下,随后也被不知是谁刺了一刀。
一时间,欧非罗语,在城墙上传开。
“守不住塞力斯人的进攻,我们离开这里,从北门逃走!”
“不要死在这里!”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先是这一方,随后更多墙段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恐惧的呐喊,如同啸营在城头扩散。
随后雪崩一般的人海从城头冲击而下。
这些早就忍受不了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拼命挤下城墙,无序、混乱的在城中四周蔓延冲击,东、西两个方向的萨克普鲁特军团士兵此时也在往北面的城门而去。
四万多人,连同城中强征的萨摩人,形成滔天巨浪!
……
收到消息的萨克普鲁特,颤抖的张大嘴,艰难的发出一句:“这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走啊!”
兰斯洛特冲进王殿,朝王座上的身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