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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弹来往城墙之间,两边都在给予对方最大的伤亡。
然而,对于城内的萨克普鲁特帝国蝎尾砲来说,他们的射程因为城墙的阻挡无法挪动射程。
两轮互相砲击之后,唐军这边已经察觉到对方这个弱点,当即朝右边移动抛石车阵线。
虽然城墙上有萨克普鲁特士兵监视,但城内的蝎尾砲却无法做出这样的挪动,唯有右边的蝎尾砲通过转向,跟随对方,给予还击。
这样一来,有作用的蝎尾砲,仅有八十门,大大减少了唐军士兵的压力。
就在重新落脚调整角度时,唐军抛石车阵线一侧,打着‘吕’‘赵’旗帜的两支骑兵踩着轰隆隆的马蹄声飞奔过去。
“温侯,和赵将军的骑兵动了!”
“快看那边,那项将军和马将军的骑兵也跑起来了!”
“这下该让那边的蛮夷见识咱们骑兵的厉害。”
“抓紧调整,小心等会儿蛮夷的石弹飞过来!”
一名小校看到远处第五架抛石车三个士兵望着奔驰而过的骑兵絮絮叨叨,他急忙朝三人大吼:“当心军法从事!”
三人被这一吼,吓得哆嗦两下,赶紧继续调校面前的抛石车绞盘、杠杆……
唳——
天空之上,苍鹰划过天际,望着下方暂时停歇的石弹,原野之上是两道烟尘左右分离,朝着远方的城墙脚下两侧而去。
扇动的翅膀停顿,随后滑翔一阵,调转方向的巨鹰俯冲向黑底白龙纹的旗帜,那巨象上的粗野大汉抬起胳膊,飞来的苍鹰探出锋利的双爪扣在典韦手臂上。
典韦从腰间皮囊掏出一块肉干塞到张开的鹰喙里,朝一侧战马背上的苏辰说道:“陛下,那两支蛮夷军团依托城墙,怕是只有硬碰硬才能拔掉。”
“硬来没有好处,温侯和项王虽然是强悍之人,他也会审时度势,爱惜羽毛,不会让麾下儿郎去送死。”
战马上方,苏辰抚了抚马脖子上的鬃毛,望着远方蜿蜒高耸的城墙上来回走动,犹如蚂蚁一般的人影。
“城墙上有他们弓手掩护,他们只需依靠背后的城墙,前方设置的战壕和拒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辰收回手,笑了笑。
“那边的蛮夷估计也在想朕会首先拔掉这两颗钉子,但……朕只需要牵制这两支兵马,让他们不敢出防御工事就成了,何必靡费士卒性命?”
果然,正如苏辰所言,冲向浓马东面城墙两侧的四支骑兵,并没有发起冲锋的架势。
而是每支骑兵化作两股,迅速列阵奔袭,绕着对方布置下来的壕沟,在马背上对着躲在拒马后面的蛮夷士兵展开射击。
依托城墙的圣光、雷霆两支军团,有序的进行防御,他们针对塞力斯军队的骑兵进攻,演练的不下二十次。
这两日当中还在阵线上挖出了纵横交织的沟壑,以及尖锐的拒马,然而,眼下对方并没有如约冲锋过来。
这让准备大战一场的圣光骑士珀西瓦尔有些失望,不过他为了激起塞力斯骑兵冲阵,派出许多散兵,冲到最外围的陷马壑,朝着奔袭而过的控弦狼骑,以及白马义从射出箭矢或投掷石块。
控弦狼骑加上白马义从总计七千多骑,分成前后两个大阵,每阵又是两个队列,战马与战马之间稀松,射来的箭矢和石块,并未起到多大的杀伤,但石块投掷,却有着很强的挑衅。
“不用理会,放箭射死这些不要命的蛮夷!”
不管是吕布,还是赵云,做为沙场宿将,岂能不知道对方派出零散的士兵的作用。
两人一前一后将命令传达出去。
随后,号角声响起,奔行中的控弦狼骑和马白义从,靠近对方陷马壑的骑兵便翻起盾牌,挡下飞来的箭矢和石头。
而靠里面的狼骑和白马义从,则挽弓指向那些散兵,给予还击。
陷马壑里,探出半截身子的圣光军团散兵,瞬间就被射来的羽箭扎的跟刺猬一样。
不时有人发出惨叫倒了下去,原本还想继续挑衅的散兵们,吓得缩紧沟壑,或者沿着沟壑逃向圣光军团本阵。
另一边,有着强悍雷霆之力的贝德维尔,一脚踩断地上的羽箭,他看着奔驰外围的塞力斯骑兵,尤其当中的一個穿着大氅,披银甲的塞力斯人,想到在哈拉比托斯外面一战,顿时大声呐喊:“——荣誉!”
“呼哈!”
雷霆军团上万人发出短暂的高亢音节,军阵之外,绕行骑射的项羽顺着声音望去一眼,挂戟翻出大弓,一箭射出的同时。
贝德维尔绷紧了身体,就在一支箭矢射来,被他挥剑斩断的瞬间,整个人轰的一下从地面狂奔而起,一踏前方拒马,跃上半空高举的剑锋之上,闪烁青白的电弧。
麾下的雷霆军团一万士兵,有三千人也在同时动了起来,挺着长矛冲出阵列和防御工事,拦在第一支塞力斯骑兵前方。
按照往日的训练,他们速度极快的摆出阵列,第一排士兵立下盾牌,肩头抵在盾牌后面,大腿绷紧、发力蹬地。
第二排、第三排的士兵架起了长矛,两侧三百人则开始助跑,手中短矛朝着冲来的骑兵投射而出,第二批预备投矛手,也紧跟着举起了投矛,跟着跑动,仰起了身子,投出。
形成连贯的两拨投掷袭击。
龙且的声音大喊:“项王继续前行!”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天空上的身影带着雷霆之力斩下来,龙且纵马冲刺而上,手中那杆大枪轰然掷出,与对方手中的长剑撞在一起。
青白的电光炸开,刺入人眼帘的同时,三百柄投矛飞密集的划过天空。
项羽的声音响彻:“伏马!”
后方跑动的一道道巨鹿烈骑兵伏去马背,随后一脚蹬着蹬绳,侧身悬在战马侧门。
这是从蒙古轻骑那里交流学来的,用来躲避箭矢极有效果,毕竟战马中上几箭,并不一定会死。
只要人还活着,对后面的战事,终究有利。
一千巨鹿烈呈长队,前面约莫五百骑伏马侧身,飞来的投矛只在奔行的战马当中溅起少许血花。
十来匹战马被射中倒地,也有倒霉的骑兵被投矛穿透落马。
后面剩余的巨鹿烈,以及马超的飞羌骑越过地上的几匹伤马和尸体,跟随最前方的项羽直接杀入交战线。
便是轰轰的声响,飞来的投矛被项羽一戟打的半空爆碎,那个会雷电的蛮夷将领被龙且牵制。
他索性冲锋进前方阻拦的三千雷霆军团之中,挥舞开的破城戟带出轰隆隆的轰鸣,一面面盾牌都在他冲锋的途径上掀飞半空。
……
“机会来了!”苏辰观望着战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典韦手臂上的巨鹰展开双翅,发出一声啼鸣,冲上天际。
唳——
大夏旌旗之下,老神在在的贾诩听到这声鹰鸣,缓缓睁开双眼,他嘴角含笑点头。
身旁的韩信在战车上走出一步,‘锵’的一声拔剑,举过头顶。
“传令唐军,进攻城墙!”
带着节奏的战鼓声轰然敲响,这支由杨玉环秘技传授修改的《秦王破阵曲》战鼓,高亢激昂。
两营四千唐军整齐划一,朝着前方推进,他们背负盾牌长矛,腰悬连弩,手中一柄轻巧,带有弧度的横刀。
合力抬着云梯的士卒则由其他同袍举盾掩护,随后渐渐加快速度。
……
“攻城塔,一起杀过去!”
韩信手中令旗再挥,令骑携带命令飞奔。
他们手中打出各种旗语,青州、并州两军各派出五百人,顶着盾牌护两座座十余丈高木塔前行。
塔下基座四四方方,有六个木轮,需要一百多人才能将其推动,塔身两侧挂满了盾牌,用来防止火箭射击。
缓慢的移动之中,李元霸得到李靖授意,带着一百步卒、弓手爬上攻城塔后面的木梯进入最上方的木厢内。
而另一座,徐晃、张飞各带自己的亲兵也都攀爬到上面。
“传令速不台。让蒙古轻骑骚扰压制!”
“传令石砲,不要停歇,调整角度,避开云梯登墙点,全力打压城墙!”
又是两道命令下达。
攻城塔、推进城墙的两营唐军后方,大量的蒙古轻骑已经纵马追赶上来,这些来自草原上的汉子,或许不擅长攻城,但对着城墙上展开骑射,他们比谁都得心应手。
浩浩荡荡的蒙古轻骑从唐军、攻城塔两侧杀向城墙,距离一箭之地,在城墙上:“小心塞力斯人的骑射!”的欧非罗呼喊声里。
成千上万的蒙古轻骑,分作数股环绕交织,往来城墙之外,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嗡嗡’的嘈杂飞上墙头。
“防御,全力防御!”各段城墙的百夫长奋力呐喊的同时,黑云一般的箭雨瞬间覆盖而来。
下一刻。
城墙四周全是噼噼啪啪的打击声,那是落下的箭雨钉在盾牌上、城墙岩石上,更多还是没有盾牌掩护的长矛手以及后排的应征平民,不少人被箭矢射中哀嚎连连。
这样密集的骑射之下,城墙上的军团弓手根本不可能还击,一冒头就会被秒掉。
强硬的压制一过,蒙古轻骑持着草原猎弓在距离城墙十多丈的位置来回奔行挽弓,箭矢时不时飞上城头。
这是为了节约箭囊中的箭矢数量,同时这样的凌乱的游射,也会给对面城墙上的蛮夷弓手极大的威胁压力。
毕竟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流矢射过来。
环绕而行的骑射还在继续。
推进而来的四千唐军,此时的速度,已经爆发出来。
推向城墙的一刻,护卫抬云梯的士兵将手中盾牌与其余同袍连接成一片,掩护下方弓身而行的步卒、云梯,以及夹杂当中的弓箭手。
踏出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当穿过蒙古轻骑的防线,他们轰然爆发出来犹如浪潮一般推向城墙。
被保护的弓手此时冲出盾牌范围,照着早已瞄好的城头蛮夷就是一箭射出。
坠落的身影带着惨叫落下城头的一瞬间,二十架云梯抵达城墙脚下,上方还击的箭矢雨落一般啪啪打在盾牌弹落地上。
稍停的刹那,盾牌翻开,提着云梯的士兵,将折叠的木梯立了起来,呯的一声挂靠墙垛,数十人抱着云梯,身子齐齐往下一坠,巨大的拉扯力道,将云梯上的铁钩直接陷入砖石当中固定。
“唐军儿郎,夺城!”
两营校尉在不同的城墙段,下发出相同的嘶喊,口中含刀的唐军士兵犹如蚁群沿云梯攀爬而上!
与此同时,撤换阵地,重新调焦的抛石车也在此时发力。
“砸死他们!”校尉翻身下马,拔刀亲自砍了下去。
嘭——
绳索被砍断,扭到极致的木勺猛的弹了起来,恐怖的力量将整座抛石基座都震的抖动。
不规则的石弹飞过天空,划出长长的轨迹,伴随下方游射的骑兵,攀登城墙的唐军士卒的呐喊。
轰的一声巨响,石弹重重砸在正涌向登墙点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人群当中。
数人被直接砸中,碎肉、鲜血瞬间朝四周飞溅,弥漫的血雾里,能看到地上一滩支离破碎的尸体。
城内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也在推着蝎尾砲调整角度还击,然后,有越过城墙的石弹朝这边飞来,操作这架蝎尾砲的士兵顿时大叫着飞快跑开,顷刻,便是轰的巨响,整架蝎尾砲被砸的散架,碎片散落一地。
城外,登城战已经开始,骑兵骚扰、牵制也已展开。
甫一开战,苏辰就是全力一击!
“告诉韩信,不要保留力量,全力攻打!”
令骑飞奔而出。
不久,吹响的号角声里,抛石车阵列上,一柄柄刀锋不停的斩下,绳索断裂,随后又拉扯、系好,安置石弹,再次挥刀砍断绳索。
一颗颗磨盘大小的石弹飞出去,接连不断的冲上天空,穿过逐渐升高的秋阳,朝着远方满是人群奔走的城墙落了下去。
轰轰——
轰轰轰——
四千人分在二十架云梯攀爬,犹如蚁群冲击城墙,上方的长矛疯狂的朝下面抽刺,被躲开、被盾牌挡下,云梯上的唐军士卒口中含刀,抬起手上的连弩就是一通乱射。
城墙上更多的萨克普鲁特士卒正不停的涌过来,征召的浓马平民面带惊慌、恐惧,握着木棍聚在一起,听天由命。
持弓的军团弓手躲在墙垛、盾牌后面,听着石弹的撞击、箭矢飞来的金属碰撞声,他们大口大口的喘气,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挽弓的手指已经血淋淋一片。
一个军团弓手绷紧的神经断开,“啊!”的大叫一声,挽上一支箭矢,猛的起身,就要朝城下射去。
下一秒,眸底有着磨盘大小的阴影瞬间放大。
轰!
身前的墙垛直接被石弹砸中,凸起的墙垛瞬间崩裂砸断,溅起的石片犹如人劈砍而来的刀锋,划开了这名弓手的脖子,砸倒墙垛的石弹余力不息的弹跳而起。
跃过正倒下的尸体,撞进奔向这边的一队抬着礌石的平民当中,瞬间一片人仰马翻。
一个个满身是血的在地上扭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地上还有断裂、碾碎的残肢形成了恐怖的殷红。
无数的嘈杂、慌乱声里向后延伸,越过这段城墙,那是巨大恢弘的城池。
整齐层叠的楼舍里,街巷早已无人,躲在家中的平民,男人抱着妻儿缩在角落静静的听着墙段上传来歇斯底里的厮杀声。
随后,巨大轰鸣就在他们街道不远响了起来,怀中的孩子好奇的跑去窗边,透过缝隙,对面一栋两层的土楼上,一颗石弹嵌在了里面。
房舍里的平民拖着妻儿老小惊恐的冲上街道……
天空,还有不少石弹越过了厮杀激烈的城墙,朝着城中落了下来,靠近城墙的街道、蝎尾砲的阵地,顿时掀起一片片混乱。
面对来自东方帝国的疯狂攻势。
矗立百余年的浓马城,仿佛在这一刻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