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没睡。
就好像天一暗,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卷土重来,让我不敢合眼,一直挨到天光微亮,我却忽然有了困意。
这一睡直到中午,待我急匆匆爬起来,冲到客厅,才看见厨佣刚走,陆应川坐在沙发上把玩手机,似乎在等我。
耳听我下楼的动静,他头也没抬,“醒了?”
窗外大雨倾盆,客厅的灯光打的很亮。
明晃晃刺眼。
文姨见我下来,把碗筷准备好,双手在围裙上揉搓,走向玄关,“今天雨好大,陆总,太太,你们出门可要当心点。”
我与文姨接触不多,但感觉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做事细心周到。
于是客气的回答,“嗯,你路上也要慢点。”
她打开门,拿起旁边的伞,抖开,“我坐地铁,倒是不受影响,你们若是开车真的要慢些,”文姨弯腰,将台阶上的毯子扯了扯,奈何雨水很重,仿佛粘在地板,她没有扯动,便回身看我,“这毯子吸水反而很滑,您要小心些。”
说完,她便撑开伞离开。
而我看着她的背影,竟然一时失神。
就好像天意弄人,文姨寻常的一句关心,刚好戳到我的痛处。
我走到玄关,忍不住低头去看那条毯子。
然后困惑的皱眉,“以前没有毯子吧?应川,你有映像吗?”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陆应川给人感觉也很反常。
也或许是我敏感。
他在把玩手机时便显得心神不宁,见到我下楼后这么久,竟都没跟我说一句话,看我一眼。
但不是刻意的回避,就好像有什么其他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今天哪里还有比我们商量对策更要紧的事呢?
听我喊他,陆应川这才抬头。
那双眸子依然犀利,可看向我时却好像掺了复杂的心情,竟叫我微微一怔。
“不记得了,”他好像是下意识这么回答,视线却像是石化,盯我时就好像跟我好久没见,让我心底发慌,不自觉想后退,而这时他忽然起身,声调焦急,“你慢点!”
然后大步的过来,在我面前把门忽然一下摔上。
我愣住,被他的动作惊吓,防备性的双手抱胸,“你干嘛!”
“地面有水,你还穿着拖鞋,”今天的他好像脑子短路,看着窗外失神了好一会才转向我,“毯子我想起来了,是我买的。”
我真是服了!
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坐去餐桌上,“自己买的都能忘,你买它干嘛?”
“去年冬天下雪,大理石的地面走着不方便。”他揉了揉眉心,好像这才醒神,跟着我一起在餐桌坐下。
“文姨说你最近开始挑食了,喜欢重口的。”
桌面摆的炖汤小炒确实不是我喜欢的,大概是怀孕的缘故,老想吃点油炸烧烤啥的。
我无聊的戳着筷子,“嗯。”
“怎么了?”他自上桌就一直盯着我。
我实在难受。
脑袋都快埋到碗里了,“吃腻了换换口味很正常,没什么原因。”
越是心虚,我解释的越是话多。
说完话怕他继续问,便趁机转移了话题,“对了,慧妈最近怎么样,康复治疗都在做吧?”
“她是老毛病,就那样。”
气氛定格了下,他可能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我们各自吃饭,虽食之无味,反而比以前吃的更久。
等到午餐结束,已经快下午两点。
我把碗筷推开,递给他一张湿纸巾,“分开后,跟慧妈那边怎么说?”
还有我妈妈那边。
关键是我们两家还有合作。
想想这些我就头疼。
陆应川慢条斯理擦拭手指,好似在沉思。
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自己怎么想的,公开?”
前世我两离婚是公开了的,但这个不是我决定的,是因为他跟徐娩那事闹得人尽皆知,外人也都认为我是泼妇,所以离了便大张旗鼓。
两家人闹得也难看。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需要斟酌,“公开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得统一说辞吧,最好不要让两家起矛盾。”
“嗯。”他答得随意,视线忽然从我脸上挪到了手机屏幕。
陆应川手机是静音,连着闪烁多次,起初是信息,现在是电话。
我忍不住被吸引,也探头看了一眼。
是徐娩。
我明明记得上次他删了徐娩,怎么忽然间又重新加入通讯录了。
“你很急诶陆应川,才打定主意要离,马上就跟她重新联系上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眼下,好像也失去跟他撒泼的资本。
毕竟人家都签字了。
面对我的揶揄,他从鼻腔里扔出一声笑,但很快又收敛情绪,转而起身,将手机放进口袋,“我出去一趟,你想好了应对长辈的说辞再告诉我。”
“你要去哪?”我本能的跟上去。
人就是这样,如果我没看见徐娩的来电也就罢了,反正我离婚不急在这一两天。
可我看见了,情绪就是不受控制。
今天这样大的事,是我跟他乃至于两个家庭的事,凭什么徐娩一个电话他就要走?
况且,他怎么这样虚伪?前面为了哄我利落的甩掉徐娩,结果说了离婚,不过一个晚上,他竟然就把人给加回来了?
陆应川打开门,披着外套,低头换鞋。
见我跟来脸色微微变,忽然怒斥我,“你干什么!”
我被他吼得愣住,委屈的马上眼眶泛红,“你现在就觉得我没资格过问你行程了是吗?可你还没跟我领证,除非你现在把话说清楚我才让你走!”
屋外风大。
我的声音被吹散,混合着雨声显得好单薄。
尾音落的一霎,外面忽然响起惊雷一声,闪电从远处劈下,仿佛也冲击在我身上。
而陆应川已经出门,他显然心急,连伞都没拿。
我愣愣的追出去,“陆应川!”
雨水猝不及防,劈头盖下。
我伸手去拽他,脑中却忽然崩起一根线!
这一幕好熟悉!
前世就是这样!
我为了跟他讲道理,拿出徐娩发的信息来讨要说法,他不信,要自己去找徐娩,认为是我说什么做什么刺激了她,才导致徐娩这样对我。
我当时激动,非要跟他一起去找徐娩对质,也是这样的雨天,他在前,我在后,拉扯下我一个不稳,从台阶滚下!
后面的记忆,太昏暗了。
我只记得他的脸,破开雨幕,凝向我。
那一刻,他庆幸吗?
对他的恨意忽然滚滚而来!
可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我手中抓了个空,穿着拖鞋的脚果然打滑,一个不慎,膝盖软下,身子直直朝着台阶栽去!
短短半秒,人生如走马灯掠过我脑海。
我由不得心碎,难道上天玩我,重来一世我步步小心,最终仍逃不过命运的算计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