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滉愕然的怔了一怔,“我真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情由。原来不止房孺复顽劣不堪,那个贺兰进明更是卑鄙无耻。”
“六郎,出言需得谨慎,小心被父亲听了去。”韩洽又吓了韩滉一回,然后笑道,“房孺复一介纨绔子弟,根本不足为虑。但是为兄身为御史又是宰相之子,倘若公然出手干预,非但有损我韩家声威,父亲也是饶我不得。所以,我帮不了你。”
“二兄!”韩滉急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小弟的挚友,被人陷害吗?”
韩洽呵呵直笑,“六郎,你已经长大了,该要学会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我?”韩滉眨了眨眼睛,“我该怎么做?”
韩洽招了招手示意韩滉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父亲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叫我们不要老是藏在家中,要多去民间行走,体会百姓疾苦。你那位朋友,不是伊阳县轩辕里的塾师么?”
韩滉顿时眼睛一亮,“那我这就前去拜见父亲,求他放我离家,外出历练……但是,我就怕父亲不肯答应。”
韩洽呵呵一笑,“这个,为兄可以帮你!”
大唐京畿的官道,既是帝国的钱粮生命线,也是帝国的一张脸。因此它被修建与保养得极好,比许多人家的客厅地面还要更加平整。哪怕是萧珪这样的新手驾着骡车行驶在官道上,也能四平八稳毫无颠簸。
尽管如此,萧珪仍是不时的回头询问坐在车厢里的奴奴。
“奴奴,簸吗?”
“不簸!”
“奴奴,车子走得稳吗?”
“很稳呀!”
过了一阵,奴奴就说:“先生,我想睡觉了。”
萧珪呵呵直笑,奴奴又开始晕车了。
于是他停下车,钻进车厢里将自己买的那些货物和新衣服,一起堆码成了舒适的摇篮模样,叫奴奴躺了进去,再用一件羊皮大袄当作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一个贵宾极的舒适卧铺就这么诞生了。
“睡吧!”
“嗯!”
奴奴美滋滋蜷在她的温暖小窝里睡下了。
萧珪将马车的后车帘撩起一角,朝后方看了一眼,有两骑停在了路边。两名男子,一人藏身在路边的大树下好像是在方便,另一人则是在整理马鞍,不时的朝骡车这边瞟上一眼。
装模作样!
萧珪冷笑了一声,回到御者位上继续驱赶骡车前进。
那两骑很快就跟了上来。按理说他们的速度要远比骡车快得多,但他们偏就不急不忙,一直跟随在骡车后方百步左右的位置上。
从离开帅灵韵的家,直到走出洛阳城,再到走上官道,他们一直都跟着。
萧珪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忍不住摇头冷笑。房孺复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居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进行报复。
现在正是大白天,官道上的行人车马正多,萧珪走得也不快。那两骑一路跟随萧珪的马车走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进入了伊阳县境内,路上的行人车马渐渐的稀少了许多。
奴奴刚刚吃了一些从洛阳买来的果子点心,已是半晌没了声音。
“奴奴?”萧珪试首喊了一声。
没有应答,应该是又睡着了。
好吧,是时候解决那两条小尾巴了!
萧珪瞅准了一片离官道约有一里来远的树林,那旁边好像还有一片坟地。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跑到那里去。
于是他将骡车放慢速度拐了个弯走上了乡间小道,慢慢的朝那边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