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头好似比人还要高了,该得多少钱才能买到一匹啊!”
“啧啧,少不得也要上万钱!”
“说你没见识吧?我可是早就听说,有些良种神驹那是数十万钱也难以买到,有价无市!”
“县城也很少见这样神俊的宝马吧?这些贵人,怕莫是从东都洛阳来的。”
农人们聊得正欢,韩滉跳下了马来,小心翼翼的踩着田梗凑到近前,对那些农人们叉手一拜,笑吟吟的问道:“劳驾诸位叔伯,小子请问,你们轩辕里是否有一位姓萧的塾师?”
众农人感觉有些意外,纷纷道——
“小郎君,是来找萧先生的?”
“小郎君莫会是他的朋友?”
“没错,我是萧先生的朋友。”韩滉面露喜色,“劳驾诸位叔伯,能否告诉小子,萧先生家住何处?”
众农人不由得有些惊讶。有人朝南边一指,说道:“小郎君沿着这条河堤一直往南走,见着一条木桥打从那里进了村,就能看到一栋新修的砖木宅子,那里就是萧先生的住处了。”
“多谢阿伯。”韩滉连忙对那人拱手施了一礼。
另一人问道:“敢问小郎君,是从东都来的么?”
“正是。”韩滉咧嘴一笑,再施一礼,“多有打扰,小子告辞了。”
农人们纷纷错愕不已,都顾不上干活了,凑在一起议论道——
“看来萧先生真是发迹了,在洛阳都结交了朋友!”
“那位少年郎年纪不大,举止言谈皆是不凡,想必家教甚好也没少读书。说不定还是高官权贵之子呢!”
“萧先生毕竟是兰陵萧氏之后啊,京城权贵就喜欢结交他这种出身高贵的子弟。”
片刻后,四人骑着马,走过了那一条刚刚翻修过的老木桥,果然入眼就看到一栋新修的房子。
更有一阵朗朗的孩童读书之声传来,“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他们在读,《论语?八佾篇》!”韩滉顿时面露喜色,“二兄,找到了,就是那里!”
韩洽呵呵直笑,“六郎,举止莫要轻佻。倘若是让父亲知道了……”
“二兄, 能不提及父亲么?”韩滉嘿嘿一笑,一马鞭子挥打出来,“我先上去看看!”
“不可打扰先生授课。”
“我知道啦!”
“阿木。”韩洽唤了一声,扬了一下手。
腰佩长刀安静到木讷的家奴阿木“喏”了一声,连忙拍马跟了上去。
“影姝。”韩洽又唤了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婢女影姝,连忙策马上前两步,拱手应诺,“二公子有何吩咐?”
韩洽道:“这是六郎生平头一次,出门游学。我将他送到此处便已是功德圆满,今日就要赶回洛阳去向父亲交令。余下的日子里,你们要好生护我六弟周全。”
“喏。”影姝恭恭敬敬的领命。
韩洽皱了皱眉,说道:“太平盛世,按理说不会出什么岔子。但若万一……我是说万一惹上什么麻烦,你二人能处理的,当即立断自行处理。实在处理不了的,速速报我知晓,尽量不要惊动我的父亲大人。”
“喏!”
二人谈完这一番话,举目朝村中望去。这才发现,好多的村民都在好奇的朝他们张望过来。
韩洽笑了一笑,说道:“常来民间走走,了解百姓疾苦,倒也不是坏事。希望六郎此行,将会大有收获。”
影姝说道:“六公子天性聪悟,必然不虚此行。只是奴婢觉得,那个萧珪举止神秘,似乎城府不浅。尚且不知,他是正是邪?”
“正也好,邪也罢,终究是世间百样人当中的一类。六郎既是外出游学,目的就是为了见得世面,悟知人心。”韩洽道,“你可密切关注那个萧珪,尽量摸清他的底细。但若没有太大异常,你不得过分干涉他与六郎之间的事情。其中分寸,你须得认真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