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氏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萧珪身边的奴奴。
奴奴吓得往萧珪身后藏去。
萧珪拉着她的手将她牵出来,“奴奴,不怕。告诉大家,徐里正是如何占了你家的田?”
奴奴仍是有些局促不安,但在萧珪的鼓励之下,她终于是壮起胆子,说道:“我阿爷生病的时候没钱去治,徐里正就借给我们钱,让我们去抓药。后来我阿爷还是死了,徐里正就来讨帐,加了好多好多的利息,比借给我们的钱多了好几倍。我们还不出来,只好把田抵给了他。当时徐里正还要抓我娘过去一起抵债呢,我娘害怕就逃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奴奴伤心的哭了起来。
萧珪将她抱了起来,安慰她,“奴奴不哭,我一定会把你娘,给你找回来的。”
奴奴却是抱着萧珪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我想我娘!我要我娘,呜呜……”
村民都安静了下来。
熊氏也低下头,不再嚷嚷了。
影姝说道:“一千多亩田,徐里正都用了一些什么样的手段侵占而来,有多少人被他整得家破人亡,想必在场的乡亲比我更加清楚。在我看来,他这样的人真是死一百次也不嫌少。从律法上讲,他也够得上杀头抄家,举家流放了。”
全场变得静悄悄的。熊氏一家人也都跪着,说不出话来了。
萧珪道:“影姝姑娘,你先退下吧!”
“是。”影姝施了一礼,乖乖的退到了萧珪的身后。
萧珪抱着奴奴走上前一步,说道:“熊夫人,萧某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日子,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谁为敌。但是徐里正偏却看我不顺眼,时常有心害我。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事情都已闹到了这个份上,熊氏也是无奈的叹息,“我也劝过他很多次了,叫他不要针对先生。可是他,不听啊!……现在只求先生大人大量,莫要与家夫那个小人一般见识,饶了他吧!”
说罢,熊氏又带着她的家人磕起了头来。
萧珪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你们求我没用,因为萧某人从来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倘若我真要针对于他,他都熬不到今天。”
熊氏等人都吃了一惊,愣愣的看着萧珪。
萧珪说道:“方才影姝姑娘说的都是正理,徐里正实在太过贪婪了,强取豪夺那么多的田产,非但是不得人心,还严重触犯了国家律法。现在就算我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那也是没用了。你们要想救他然后自救,只剩唯一的一个办法。”
“先生,什么办法?”熊氏急切的问道,“你倒是教一教我啊?”
萧珪说道:“把你们徐家,强取豪夺而来的那些不属于你们的田产,全都退还给原来的主人。”
“啊?”熊氏一愣。
“我言尽于此。”萧珪道:“要田还是要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萧珪就抱着奴奴走了,影姝也跟着一起离开。唯有阿木仍旧挎着他的横刀,一夫当关的守着大院门口。
熊氏和她的家人,立刻吵作了一团。
“把田退了吧,性命要紧啊!”
“才不要听他胡说,这田占了许多年,从未听说有什么不妥。”
“现在人都被捉了去,你还说这种浑话?真是要田不要命啊!”
徐大富和另外一些徐姓的宗亲,都在一旁帮劝或是出主意。
其他一些围观的村民也都没有散去,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是被徐里正夺了田产的受害人,他们尤其关注徐家人的下一步举动。更有一些人聚在一起悄悄的商量,说万一徐家人被逼急了想要对萧先生不利,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