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的心情也颇为放松,牵着马从桥上走过,随意的四下观望。
不经意的朝桥下看了一眼,他的视线突然停住了。
桥下有一艘漂亮的画舫,相对于其他的普通小船要大了不少,也华丽了许多。
画舫船头的甲板之上,坐着一些彩衣飘飘的仕女和锦衣博带的青年,正各执一样乐器合奏一支曲子。
在他们的中间,有一名女子,正在翩然起舞。
萧珪的视线,就是被她吸引住了。
许多年了,很少还能有哪个女人,能让见多识广的萧珪感觉到惊艳。
但是今天,萧珪确实是被惊艳到了。
那个立于船头之上正在翩然起舞的女子,从长相到身材再到几近完美的舞姿,萧珪觉得,也就只有大才子曹子健的《洛神赋》,方能形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萧珪情不自禁的吟诵出声来,然后呵呵一笑,“当年曹子健写下《洛神赋》的时候,大约也就是我这样的感觉吧!”
画舫随着流水飘然而去,曲乐之声渐渐不可再闻,船头跳舞的女子身影也被船舱所挡,再也看不到。
洛水两岸,许多人都在引颈翘望,关注那艘画舫。不时有人,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画舫飘流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会发出一阵骚动。
这一舫一曲一舞,沿着洛水惊艳了一路。
萧珪牵着他的马,继续前进。
脑子里,却在不自由主的自动回放,那名女子跳舞的模样。
他不禁摇头而笑,真想不到,我还能被一个女人的美貌所打动。这种事情在二十三岁以后,还是第一次遇到。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呵呵!”萧珪吟诵着《洛神赋》,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真是美得纯粹,美得彻底,美得无可挑剔。她甚至让萧珪有了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去找那个女人,和她谈一场今生的初恋。
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就只在萧珪的脑海里存在了短短的一闪念之间。
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初恋之中轻狂与荒唐的懵懂少年。初恋那种甜美到心碎的感觉,只能在眼泪与微笑之中,将它回味与珍藏。就算当初那个人还能回来,当初的情怀却早已寿终正寝。
所以,没人能够拥有两次初恋。
哪怕是自己穿越了重生了,那也不行。
因为情怀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它既不会穿越也不会重生,它只会……永不超生。
天津桥上,惊鸿一瞥。
萧珪偶有惊艳之感,于是吟了几句诗,发了两声笑,想了一些事,然后牵着他的马,继续朝前行去。
目的地,潘家。
上次,萧珪是带着奴奴一起坐着马车而来,被清尘“强行”带到帅灵韵家里,往了几天。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前来,总不至于厚着脸皮又跑到帅灵韵家里去借宿。就算自己不要脸,也总得替没有出阁的姑娘家,考虑一下名声问题。
所以萧珪打算,先去将作大师潘氏兄弟那里,问一下情况。
不久后萧珪找到了这户人家,门没有关,院子里面有人。他牵着马直接走了进来。
然后,脸盲症果然就发作了。
院里的那些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就算他们去过轩辕里给萧珪盖了二十天的房子,萧珪也仍旧无法将他们准确的辩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