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心中大概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于是避实就虚的回了一句,“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第一个演唱这首《定风波》新词的,就是团儿。”
“真的?”杨洄面露喜色。
萧珪微笑点头,答得十分肯定,“千真万确。”
“太好了!”杨洄大喜,激动不已的搓着手,凑近了小声道:“不知萧兄可否割爱,将团儿姑娘卖给我?”
萧珪呵呵直笑,“团儿又不是我的婢女,她是船家请来的清倌人。想要买她,你得去找她自己谈。”
“那好,稍后我再去问团儿。”杨洄道,“小弟再想问一句,这一首《定风波》的新词,萧兄可否割爱,让给小弟?”
萧珪呵呵一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在诗词鼎盛的时代里,买卖诗词或者是花钱请人捉刀代笔的事情,十分常见。尤其是在唐代,由于科举应试非常的重视诗词,因此诗词的买卖情况十分常见,这便也是一些才子文人的生财之道。
曾经还有过因为诗词买卖而闹出人命案子的,比如宋之问想要从刘希夷那里买一首《代悲白头翁》而闹了纠纷,最终杀死了刘希夷。刘希夷还是宋之问的亲外甥呢!
看到萧珪如此发笑,杨洄有点心里发虚,连忙赔着笑,小心的说道:“萧兄莫要笑话。小弟想要买下这首新词,并非是想沽名钓誉,而是……特殊情况!”
萧珪问道:“什么特别情况?”
“咳……”杨洄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小声道:“其实是,小弟对一位美人钦慕已久一心想要娶她为妻,但一直无缘接近。小弟知道那位美人对宫廷曲乐十分的喜爱,于是我就下了功夫去学习和研究,也曾尝试填过几首曲牌新词,但一直不得其法,羞于见人。今日见了这首《定风波》新词,小弟料定它必能博得美人一笑。因此小弟才会斗胆肯请萧兄忍痛割爱,将新词卖于小弟。”
萧珪呵呵一笑,“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是成人之美的好事,萧某别无二话,杨兄只管拿去用吧!”
杨洄大喜,连忙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要给萧珪, “多谢萧兄,些许黄白之物聊表寸心,还请萧兄莫要嫌弃,千万收下才好!”
萧珪连忙将钱袋推了回去,拿苏轼先生的大作来卖钱,这真是太罪恶了。
他说道:“你放心,我保证这首新词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别处,今日之事我也会守口如瓶,绝对不对外人提及。至于钱,那就不用了。”
“小弟自然信得过萧兄。”杨洄一再的坚持,硬将钱袋往萧珪手里塞了过来,“但这点心意,萧兄务必收下,一定要收下!不然小弟,于心难安哪!”
萧珪接连推阻了好几次,杨洄就是不依,非要逼得萧珪收下才好。
萧珪表情很无奈,“我分文不收拱手相送,莫非还不行吗?”
“不行,绝对不行!”杨洄异常坚持,“萧兄若是不肯收下,便是看不起我杨洄了!”
萧珪估无奈苦笑之状,“当真是非收不可?”
“萧兄,你就收下吧!”杨洄连连苦劝,“倘若嫌少,萧兄只管开口,天明之后小弟便就回家拿钱。”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萧珪叹息了一声,笑道,“杨兄,你真是太客气了。”
杨洄这下放了心,连连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回去,继续饮酒吧?”
“好吧!”
回到船头之后再又小饮了几杯,杨洄便将团儿叫到了一边去商量了。
萧珪隔着稍远看着他二人,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