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谁写的诗被传唱的越多,谁就越有名气。很多大唐诗人的名气,都是被歌女们交相传唱,唱出来的。比如王之涣、贺知章和王昌龄这些大才子,他们的诗作就是现在被传唱最多的。就连李白,现在也都还没有他们的名气大。
诗歌的极大流行,便也使得写诗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是贵族、官员、学子还是文人,甚至是武将,三五成群的凑到了一起举行宴会,必然都会有人动笔写诗以助酒兴。
若非是这样的广为流行与全民参与,唐诗恐怕也不会成为中华文化史上的一座丰碑。
那么,像现在这样一场由皇亲国戚举行的宴会,倘若缺了吟诗作赋,那它必然是不甚完美的。传了出去,薛驸马和唐昌公主,甚至还是要被人耻笑的!
一听说要“吟诗”,薛嵩的脸都要黑了。但他急中生智,头一个站起身来叉手一拜,“公主殿下,薛驸马,就让小弟来给你们表演一场剑舞,以助酒兴如何?”
唐昌公主以手掩唇,哑然失笑。
薛锈也是笑了,摆了摆手,“嵩弟,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舞女登堂献艺,你且安坐。”
“那就是没我的事了?”薛嵩哈哈的笑,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小赫连的脸色可比薛嵩难看多了,心里一个劲的嘀咕:还要吟诗?早知道我就不来赴宴了!
其实,公主夫妇俩心中早已有数,因此问都没有问起小赫连,而是不约而同时的把眼神投到了萧珪的身上,“萧先生,你先请吧?”
萧珪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们的意图已经是太过明白了。
咸宜公主来了,他们想要一起当众验证,那首《定风波》的新词,是不是自己所作!
眼下如果答应他们赋诗,无形之中就相当于,是自己认领了那一首《定风波》。
倘若拒绝,那和当众打他们的脸也就没什么区别,这显然更加不好。
自从料到咸宜公主可能会出现之后,针对眼前这一局面,萧珪也是早就做了一手心理准备。
此刻,他先站起身来。
在场的唐昌公主和薛锈,还有小赫连与薛嵩,全都眼神灼灼的看着他。邻席那边,也如期而至的投来了两道偷窥的目光。
萧珪很淡定,先行叉手拜了一礼,然后说道:“公主殿下,薛驸马。在下一介乡村俚儒,才疏学浅坐井观天,实在是写不出,见得了人的诗作。尤其是面对贤伉俪这样的高雅饱学之大才,我还是不必献丑了吧?”
这话一说出来,薛锈和唐昌公主的眼睛却是亮了,就连躲在隔壁偷窥的咸宜公主,都有些神彩焕然起来。
因为他们以为,萧珪是在例行谦虚。这样的套路,他们真的是见得太多了!
于是唐昌公主连忙说道:“萧先生,大可不必过谦。席间作诗,众人各自量力而为,无论好坏皆是雅事——夫君,要不你先来?”
“我?”薛锈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今日,想画一副画。就画这,窗外的洛水江景。”
“好呀!”唐昌公主就像是唱双簧一样,立刻响应道,“来人,速取文房四宝与丹青水彩过来!”
“喏。”她的侍女立刻就去了。
萧珪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这两人厉害呀,夫妻双打玩得滚瓜烂熟的。还好我早有准备,否则还不被你们活活玩死了?
“喂、喂,萧先生!”薛嵩在一旁,半捂着嘴小声的喊道,“你真要作诗?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