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为何发笑?”咸宜公主眼神灼灼的盯着萧珪,再次问道。
“我笑是因为,刚刚我听懂了姑娘的琴音歌声。”萧珪道,“现在,姑娘又读懂了我的诗。”
“我未必全懂。”咸宜公主道,“所以,我想要请教萧先生。这首诗,究竟是为谁而写。”
萧珪看了看薛锈与唐昌公主,这对夫妇现在都挺紧张,很怕自己说错话。
但是很遗憾,自己肯定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萧珪把眼神挪了回来,看着咸宜公主,淡然说道:“为我心爱的女人而写。”
站在书案边的薛锈,顿时双眼一闭以手捂脸:完了!
唐昌公主则是目瞪口呆!
咸宜公主的眉梢轻轻弹动了一下,至少表情没有大变,再又问道:“她离开了你吗?”
萧珪点了点头,“暂时离开。”
“所以才有‘子规夜半犹啼血’,你非常的思念于她,非常的哀伤与痛苦。是吗?”咸宜公主问道。
萧珪点头,“可以说是。”
到这时,咸宜公主的表情终变了。
她明显是深呼吸了一口,皱起了眉头,扬起了手中的那一张宣纸,“那么,不信东风唤不回的意思就是,你一定要去找到她,带她回家了?”
萧珪再次点头,斩钉截铁的答了一个字,“对!”
咸宜公主的表情和动作,顿时就凝滞了。
现场的气氛,似乎也在这一刻完全凝滞了。
薛锈与唐昌公主脸上,已然写满了恐惧。他们无比害怕,咸宜公主一怒之下,就把那张写着《春晚》的宣纸给撕了!
小赫连与薛嵩互递了一个眼色,悄然无声的站起了身来。他们都是练武之人,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肃杀之气!
只有萧珪,仍像当初听琴时那样,面带微笑十分安静的,看着咸宜公主。
咸宜公主就举着那张萱纸,毫不回避甚至充满挑衅的看着萧珪的眼睛。她仿佛是想透过萧珪的那一扇心灵的窗户,看到他心中所有的真实想法。
片刻过后,咸宜公主终于慢慢的放下了她的手,也微微的低下了她的头。
稍稍矮身,她施了一记万福之礼,“多谢萧先生赐教。”
萧珪淡然一笑,“姑娘不用客气。”
薛锈和唐昌公主等人,全都暗吁了一口长气。
好危险!
“多有打扰。”咸宜公主再对众人略施了一礼,“小女子告退。”
然后,她就拿着那张萱纸,朝客席那边走去。
唐昌公主眉头紧皱的深看了萧珪两眼,连忙也一起跟了过去。
萧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薛驸马,我敬你。”
他对着呆着木鸡的薛锈,举起了酒杯,“在下,先干为敬!”
咸宜公主回了客席,目不斜视谁也不理,只顾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将那张萱纸铺在了小几上,定定的盯着它看。
在座的几位贵妇都纷纷错愕,也有那么一点心头惶恐。因为她们觉得,这位咸宜公主小小年纪,却已然有了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这大概是因为,她自幼就由圣人亲自抚养长大。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她便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一些舍我其谁的君王霸气。
很快唐昌公主也过来了,她第一时间给那几位贵妃位递眼色,示意她们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说话,以免触了咸宜公主的霉头。
咸宜公主旁若无人的,只是盯着那一张萱纸在看。
唐昌公主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