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唐昌公主的枪口,顿时又对准了薛锈,“除了吃喝玩乐,你还能不能用心去干成一件事情?”
“我……好吧,全是我的错。全都怪我办事不力。”薛锈苦笑不已,小心的劝慰,“我的好夫人,你就息一息怒火,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好哄歹哄,唐昌公主总算是不再咆哮,坐了下来。
但她的愤怒并未就此结束,仍是忿忿的道:“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如何是好?万一咸宜公主回宫之后发起了脾气,闹到了圣人与武惠妃那里,你我二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不至于吧?”薛锈小心翼翼的道,“萧珪今天,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你是不是也和萧珪一样,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唐昌公主瞬间又拔高了嗓门,“他早就知道,我们夫妻二人有意给他和咸宜公主作媒。今天的宴会上,他明明已经猜到了来的是咸宜公主,但仍用那一首《春晚》歪诗,当着咸宜公主的面去拼命思念另一个女人,还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她心爱的女人回家……咸宜公主是来和他相亲的呀!这种事情,换作是任何一位姑娘,那也受不了吧?!”
“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没有错。”薛锈耐心的劝说道,“但是今日之宴会,毕竟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那就是咸宜公主的身份,始终没有公之于众。那也可以说是,萧珪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写了一首怀念爱侣的情诗。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他有什么过错呢?”
“你认为,圣人和武惠妃还有咸宜公主本人,会认可你这种掩耳盗铃的蠢道理吗?”唐昌公主冷笑了一声,说道,“好歹你也做了六年的驸马。莫非还不知道,圣人的心情就是这世上最大的道理?”
薛锈立刻就词穷了,表情呆滞的喃喃道:“那怎么办?”
唐昌公主微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烧香祈求,咸宜公主不会因此而生气和发怒。”
薛锈问道:“我们离开以后,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有。”唐昌公主面露一丝恐惧,“她说,以后再要给她做媒,记得一定要先调查清楚,对方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啊?”薛锈顿时惊叫了一声,“她竟然是这么说的?”
“对。”唐昌公主表情严峻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我们夫妻俩,这回真是……大难临头了!”
“哎呀,死定了!”薛锈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呜呼哀哉的叫道:“还真是弄巧成拙,好心办坏事。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别嚎了!”唐昌公主十分郁闷的怒骂了一声,真正就像是河东狮吼。
薛锈果然不嚎了,立刻就放下了手站得很直,老老实实的看着他家的怒吼母狮。
唐昌公主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说道:“再一琢磨,其实我又觉得,我们未必就会死定了。”
“何以见得?”薛锈问道。
唐昌公主说道:“咸宜公主走的时候,将萧珪的写的那一首《春望》很小心的折了起来,收进了怀里。看样子,她对那首诗又还颇为珍视。”
薛锈愕然,“珍视?”
“对,就是珍视!”唐昌公主说道,“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我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以她的个性,如果她讨厌一个人,就会讨厌那个人的一切东西。如果她讨厌一件东西,就只会用一个办法来对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