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事?”王元宝有些惊讶,“为何贱内,一直没有告诉我?”
“尊夫人办事不力,肯定不敢跟你说实话啊!”薛嵩有那么一点兴灾乐祸,笑道,“王公,其实我刚一进门就跟你说了。照现在这样下去,你们王记很快就要滚出洛阳。你若不信,过去一查便知。”
“短短时日,贱内何以将灵韵辛苦几年打下的基业,就给毁成了这样?”王元宝不光是惊讶,还有了一些愤慨,“明明不懂经营,却非要横插一杠……我这个不贤的贱内啊!”
薛嵩撇了撇嘴,说道:“王公,如果尊夫人光是不懂经营,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还很能得罪人。想让那些当官的照顾你们这些商号,那是千难万难。想让他们害你,那真是太容易了。他们只需要动一个念头,或是随便说上一句话,就能叫你们的商号寸步难行,甚至万劫不复。”
“薛公子所言极是啊!”王元宝感慨不已,“看来,我不能再让我那个不贤的贱内,继续留在洛阳了。亏钱倒是小事,随意的得罪人,这可真是太要命了!”
“早该这样了!”薛嵩嘿嘿的笑道,“洛阳王记,还得是交给帅姑娘才是。”
萧珪连忙劝阻了一句,“兄弟,不要多嘴多舌,干预王公的家事。”
“没关系。”王元宝连忙说道,“薛公子一番良言,于我很有帮助。”
萧珪说道:“王公,目前你们的新式家具已是严重亏损。前后相抵并无赢利,所以那一成的红利,我不能再要了。”
“不。”王元宝连忙说道,“一码归一码,那一成红利,萧公子务必拿走。”
“王公不必多言,我是绝对不会要的。”萧珪站起了身来,叉手拜了一礼, “若再无他事,萧某就请告辞了。王公请留步,晚辈自去,不必相送。”
王元宝面露惊讶之色,再要劝说或是挽留,萧珪已经提步走了。
薛嵩也道了别,连忙跟上萧珪一同走了。
看着二人大步离去的身影,王元宝不由得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了一句,“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二人离开了王家,骑上马去往薛府。
薛嵩特意走在萧珪身边离他较近,好奇的问道:“萧先生,方才我大约也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听了个明白。按理说,那一成红利就该你得。三十多万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为何不肯要?”
萧珪淡然笑了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那一笔钱,我是可以拿。但是,我绝对不能拿。”
薛嵩大惑不解,“为什么?”
“我若收下了那一笔钱,那我们此行的目的,就会改变了性质。”萧珪说道,“从走进王家的第一步开始,我就是一个以和为贵、凡事好商量的态度。王元宝也表现得比较配合,至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后来我拿出了他儿子王明浩写的那一份供状,在那时候,事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薛嵩眨巴着眼睛寻思了片刻,说道:“我仿佛是明白了一些。当时薛先生拿出那一纸供状,既可以视为交易,又可以视为威胁,对么?”
萧珪呵呵一笑,“孺子可教也!”
“嘁,为何要像个老夫子一样的讲话?”薛嵩不满的道。
萧珪笑道:“我本就是一个教书先生。”
薛嵩鄙夷的撇了撇嘴,说道:“这么一说,我大约也明白萧先生为何执意不肯收下那一笔钱了。”
萧珪反问他,“为何?”
薛嵩说道:“原本,这笔钱是萧先生应得的。但若联系到了那一纸供状,萧先生若是带走了这笔钱,就会有敲诈勒索之嫌。我这么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