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山大声应了一喏,骑上了马。
二人刚要走,薛嵩连忙大喊了一声,“老萧!”
然后,他追到了门外。
萧珪回头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和你多说几句话吗?”薛嵩走上前来,轻叹了一声,说道:“再要见面,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萧珪笑了一笑,“你怎么像个娘们儿?”
“呸,你才像娘们儿!”薛嵩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嘿嘿的一笑,说道:“回去见了奴奴,替我问好。”
“知道。”
“她若问起我,你就告诉她。待我有空,定然会来看她。”
“知道。”
“还有还有!我在小赫连那里的两个相好,见了她们,也替我问好。”
“你有完没完?”
薛嵩呵呵一笑,退后了两步,一巴掌拍在了马臀上,“好了,走吧!”
萧珪回头,冲他微然一笑,“保重,兄弟。”
薛嵩突然站得标直,对萧珪叉手弯腰的拜下,“薛嵩拜别萧先生。还衣先生,多加保重!”
萧珪呵呵一笑,骑着马,带着孙山,一同走了。
薛嵩弯着腰拜了许久,才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抬眼一看,萧珪二人都已走远了。
“哎!”薛嵩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然后又呵呵一笑,“这个满肚子坏水的混账先生,总是欺负我、戏弄我、甚至还揍我。但我居然还会舍不得他走……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啊!”
稍后萧珪就与王忠嗣、小赫连碰了头。二人见到多了个孙山也是惊讶,萧珪便如实告诉了他们。
王忠嗣说,为将之人把自己的部曲看得比骨肉兄弟还亲,从来不会轻言离别。薛老将军会把孙山送给你做部曲,足以见得,他老人家对你颇为器重。
萧珪就问,“那你的部曲呢?”
“曾经我有二十个私人部曲。那也就是二十个,出生入死的骨肉兄弟。”王忠嗣笑了一笑,说道,“但是郁标川一战,他们战死了十五人。剩下的五人全部带伤,我让他们全在我的家里休养,请了京城最好的医郎给他们医治调理。现在我仅仅只是担任一个闲职,所以我不许他们出门跟着我。”
萧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想道:薛楚玉把他最亲密也最信任的部曲兄弟都送给了我,究竟有没有深意呢?
离开薛府之后,小赫连力邀王忠嗣与萧珪一同再去他家做客。萧珪本就无所谓,王忠嗣目前还是独自一人住在京城,军府点卯之后他左右也是无事。
于是二人都应约而去。
到了赫连家,小赫连就开始张罗晚宴。萧珪叮嘱他别再搞得太过丰富,近几日大家一直都是醉生梦死,不妨让肠胃歇息一下。小赫连呵呵直笑的答应了下来,便叫家中的厨子只备一些偏于素淡的家常小菜,酒水也只用清淡的果酒,让大家醒一醒脑子清一清肠胃。
小赫连张罗家里的一些事情的时候,萧珪与王忠嗣就来到客房稍作歇息。
萧珪发现,王忠嗣真是一个十分勤勉的人。他的马鞍上常备一个青布书袋,里面时常装着几本书。稍有空闲,他就坐下来看书。就此看来,王忠嗣一介武夫,可比自己这个教书先生,还要更像是一个书生。
萧珪将他的几本书本拿过来看了一看,有点奇怪,那些书都没有书名。但就内容来看,有一本是写的是大唐高宗一朝的政治得失,另一本是大唐河西与陇右一带的地理水文考记,还有一本记载了至太宗贞观时期以来,大唐与吐蕃之间的诸多战例之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