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连忙下拜,“果然阿爷更高一筹,羯鼓真乃百乐之首!”
“好孩儿,免礼。”
李隆基已经全然一扫胸中郁闷,兴高采烈的连声笑语,说道:“这首新的《定风波》,果然完胜教坊的老旧曲牌。虽然曲调并无太多创新之处,但这首新词却是格调清晰而隽永,朕咀嚼再三,真是余韵无穷啊!”
咸宜公主心中暗自欢喜,应声道:“阿爷所言即是,孩儿也是特别喜爱这首新词。为此,孩儿特意请了梨园大师将教坊的旧曲做了一些修改,使其格调与韵律,更加符合新词的意境。”
“原来如此。”李隆基点头赞叹,面带笑容的说道,“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虽然曲调只做出了一些局动的小改,但配合这首新词,意韵斗然提升了百余有余。幼娘果然悟性卓绝,实乃天才啊!”
“阿爷过奖。”咸宜公主拜言道,“比起阿爷来,孩儿真是差远了。往后,还要阿爷多多教诲。”
被宝贝女儿拍了马屁,李隆基哈哈的大笑心情极好,便又问道:“幼娘,这首《定风波》的新词,乃是何人所作?”
终于问到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咸宜公主心中暗喜,正要作答,门口有宦人唱喏一声,“惠妃娘娘到!”
李隆基立刻朝门口看了一眼,“幼娘,你母亲回来了。”
咸宜公主顿觉心中一凉,仿佛还听到了小算盘被砸碎的声音……
武惠妃雍荣大方的走进了寝宫里来,先行拜见皇帝。
“爱妃免礼。”李隆基饶有兴味的道,“你来得不巧,朕方才与幼娘一同合奏新曲,你却错过了没能听到。”
“陛下,其实臣妾早就到了,就在门外。”武惠妃笑吟吟的道,“但见陛下与咸宜正在合奏新曲,臣妾唯恐打扰了陛下的兴致,因此静侯于门外未敢喧哗。”
李隆基呵呵的笑,“如此说来,爱妃方才已然听到了?”
武惠妃微笑点头,“至今仍觉,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坐在一旁的咸宜公主却是心中一阵发紧,原来母亲方才全都听到了。怪不得她赶在紧要关头闯了进来 ……我可怜的小算盘呀!
这时,李隆基又唤道:“幼娘,你还没有告诉为父,这首《定风波》的新词,乃是何人所作啊?”
武惠妃转头看向了她的女儿。脸上虽是笑意浓浓,但眼中那一抹警告之色,在咸宜公主看来却是鲜明得很。
咸宜公主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她母亲的目光,心里好不纠结,一时竟然无语。
武惠妃说了一句,“咸宜,圣人在问你话呢?”
“回、回陛下……”
有了武惠妃在场,咸宜公主显然拘谨了许多,连对父亲的称呼都改了。她慌忙回道:“这首《定风波》的新词,乃是……杨洄所作!”
武惠妃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隆基却是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杨洄?他不打马球,改学填词了?”
眼见皇帝对杨洄表现出一些轻蔑,武惠妃不由得眉头微皱。但她心里也清楚,皇帝会有此态度,倒也并不奇怪。
原因是,皇帝与杨洄的父亲杨慎交,可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之于杨洄,皇帝自然也不陌生。
杨慎交本人也是驸马,娶的是中宗皇帝与韦后的女儿。当年他与李隆基都因酷爱打马球,因而结成了好友。
马球相当于大唐的“国球”,还经常会与异国的球队进行“国际比赛”。便如同现在的足球一样,比赛的胜负还会关乎国家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