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云走后,唐昌公主才向太子妃问道:“娘娘,太子怎会关注萧珪呢?”
太子妃笑道:“此事,还得从嫂夫人与兄长说起。”
唐昌公主一愣,“我们?”
“就是呀!”太子妃的语气倒是轻松,她说道:“太子听闻临江阁宴会之事。有些好奇,便将兄长请过去问了一问。这便知道了萧珪,其人其事。”
唐昌公主郁闷的皱了皱眉,还以为临江阁宴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竟连太子也特别关注了。
虽然太子妃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唐昌公主的心里却是起了一阵波澜。因为她了解太子妃的为人,这女子一向性情温婉,但却外柔内刚。她一向谨慎从不乱嚼舌头,但她的话里总有深意,非常耐人揣摩。
由于驸马薛锈是太子妃的亲哥哥,那么薛锈当然就是太子的人。但是由于武惠妃太过受宠,朝野上下不少人都在担心,武惠妃的儿子有朝一日将要争得储位,取代太子。
有道是覆巢之下无有完卵,一旦当今太子真的倒台,驸马薛锈必然受到牵连。
正是出于这一层担忧,唐昌公主才想到给自己的妹妹咸宜公主做媒,以此来拉拢讨好咸宜公主,从而变相的巴结一下武惠妃。如果做媒成功,万一哪天武惠妃的儿子当真做了太子、当了皇帝,这不是还有咸宜公主和“驸马萧珪”,来相助保命吗?
所以那一次做媒,其实就是唐昌公主与驸马薛锈,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大变局,提前求的一张“免死金牌”。
当时唐昌公主觉得,自己是咸宜公主的姐姐。姐姐给妹妹做媒,这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面对太子妃,唐昌公主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似乎太过天真,也太过一厢情愿了。
太子妃貌似轻松的说了一句“太子也在关注萧珪”,其言外之深意恐怕却是:太子已经知道,你们夫妇二人想要借着给咸宜公主做媒,变向的巴结讨好武惠妃。
这叫什么?
墙头之草,脚踏两船呀!
这可是两头不讨好的——政治大忌!
一时间,唐昌公主叫悔不迭。都怪当初自己一时嘴快,忍不住当着咸宜公主的面,揭穿《定风波》新词不是杨洄所做。从而,引发了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脚踏两船”这种事情,仿佛是越描越黑。现在,唐昌公主都不知道该要怎样去向太子妃解释。她郁结不已的皱起了眉头,恨不能当场抽自己两个嘴巴才好。
看到唐昌公主如此纠结与郁闷,太子妃却是笑吟吟的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公主殿下,不必苦恼。说白了,这只是臣下相争的一件小事。趁事情还没有扩大化,也没有闹到圣人那里,早些将其化解也就是了。”
唐昌公主有点惶惶然的点了点头,试探的说了一句:“太子妃所言极是。总之,不能让杨洄害了萧珪。”
太子妃微然一笑,“萧珪,绝对不能死。”
绝对?
唐昌公主的心头都震了一震,说道:“太子殿下,当真如此看重萧珪吗?”
“不。”太子妃说道,“这并非是因为,太子的缘故。”
唐昌公主不解的问道:“那却是为何?”
太子妃不露机锋的淡然微笑,宛如家常一般的说道,“当时临江阁宴会的事情,太子也仅仅是对萧珪有了一点好奇,还谈不上有什么关注。真正让太子对萧珪有所关注并引起了重视的,倒是因为老仙翁,张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