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茂才愕然愣住!
从一个七品的外县小县令,做到五品以上的京官,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官员来说,大约就是一辈子的奋斗。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大唐官员来说,这样的升迁,就是付出一辈子的努力,也未必就能奋斗得来!
杨洄面带微笑的看着田茂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块玉佩,淡淡道:“田明府,考虑一下?”
田茂才捧着那块玉佩的手,都有些轻轻的颤抖起来。
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
但是田茂才仍是非常的犹豫,所以他把那块玉捧在手上,既没有交还给杨洄,也没有收回来。
他就一直那样捧着,表情僵硬而惊讶,仿佛是中了一个定身法。
杨洄也不着急,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田茂才越是犹豫,杨洄就越是有了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从小生在官宦之下,杨洄对于官场人心还是颇有了解的。当官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墙头之草、势利之徒。对他们而言,官场之中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只有利益才是真正的永恒。
如果田茂才还没有决定背叛,那只能证明,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
不着急,让他再多犹豫一会儿。
等到他的心理防线接近崩溃的时候,自己再加上一点筹码,给他最后一击。
如此,大事可成矣!
正在这时,把守县衙大门的门吏匆忙来报,说有人求见田县令。
“何人?”田茂才瞬时回过了神来,急道:“本县有紧急公务要办,一律不见!”
“明府君,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自称是叫,影姝!”
“啊!——”
田茂才惊叫一声,人都差点跳了起来。
把杨洄都吓了一愣,“怎么了,这是?!”
“杨、杨少卿,这玉佩我还给你,我不能要!”田茂才连忙把玉佩塞,还到了杨洄手中。
然后,他转身就朝外走去。
杨洄拿着玉佩,愕然的看着田茂才匆忙走出了官署。
一边走,他还一边整着官帽,打理须发,收拾仪表。
杨洄忿忿的骂了一句——
“老贼!莫非是要赶着去相亲?!”
杨洄很想看个究竟,到底是何方神圣驾到了?
结果,田茂才并没有把影姝带进官署,而是直接请到了他的私第去。
杨洄更加郁闷,好奇之心也更强了。于是他找田茂才身边的小吏和门子打听,结果他们除了一个“影姝”的名字,其他的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杨洄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假如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只是田茂才的相好,那事情倒是简单了。但杨洄更加理智的怀疑,那个女子的来路应该不简单。万一是和眼前赌场的案子有关,那对方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的敌人!
于是杨洄下定了决心,“不行,我一定要摸清她的来路!”
县令的私第,就在县衙的后堂最里层。一般来说,这样的官员私人住所,不受邀请,就算是上峰来了也不会擅闯。
但是杨洄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数与规矩了。他带了几个兵卒,直接就朝田茂才的私第闯了过去。沿途过了几层落院,或有守备县衙的不良人拦路,或有田家的家奴阻止,杨洄全都硬闯了过去。
田茂才刚把影姝请到自家的客厅,正准备叫仆人把自己的夫人也请来拜见一下。仆人还没动身离开,杨洄已经赶到了。
田茂才既惊讶,也有一点恼火,心想此人怎的这般没有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