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陈夫人战战兢兢的走进了船舱。
严永安独自一人坐在船舱里,仿佛是在煮茶。看他表情,倒是笑容可掬态度和蔼。
其实光从面相上看,严永安仿佛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邻家小老头儿,很难将他与“恶霸”这样的字眼联想在一起。
但陈夫人知道,严永安的确就是一个“面善心狠”的大恶人。欺男霸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稍有一点忤逆于他,必然招致他的残酷打击与凶狠报复。就算是报了官,也只能息事宁人于一时。只等风声过后,他的打击与报复只会更加凶残,并且令人防不胜防!
这些年来,被严永安害得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就算是洛阳王记这样的大商号,以往也没少被他敲诈勒索,强行收取各类“保护费”。比官府的贪官恶吏,还要更加可怕。
在这样的人面前,陈夫人不敢有半点的怠慢,进来之后连忙跪倒下来,“奴家拜见严老。”
“陈夫人不必多礼。”严永安笑呵呵的说道,“请坐,快请坐。”
“谢严老。”陈夫人乖乖的坐在了一旁,低着头,眼睛都不敢随便乱挪。
陈永安往陈夫人身前的木几放了一个茶碗,然后拿起铜炉往碗中倒了茶水,说道:“夫人请用茶。”
陈夫人连忙伸手去接,不料那杯子特别的烫。但是她都没敢把手抽回来,甚至没敢发出惊叫,只能强颜欢笑的说道:“谢严老。”
严永安面露一丝笑容,说道:“陈夫人最近,真是辛苦了。”
“不敢。”陈夫人连忙说道,“严老有吩咐,奴家必然照办,不敢有半分拖延。”
严永安点了点头,“那么,事情办得怎么样呢?”
“回严老。”陈夫人连忙说道,“我已经按照严老的吩咐,把家具行全部当转到了小赫连的名下。并且我也对萧珪说了,请帅灵韵重回洛阳执掌王记商号。只待帅灵韵接手,我与二郎明浩就离开洛阳。”
严永安问道:“那么,他二人是何反应呢?”
“小赫连十分高兴,一个劲的帮我劝请萧珪,让他与我讲和。”陈夫人说道,“萧珪却只是称说,帅灵韵重掌洛阳王记,是我们王家的家事,他不便多言。”
严永安听完后微微皱眉,寻思了片刻,说道:“此人年纪轻轻,却像是,老谋深算颇有城府。”
“严老所言不差。”陈夫人说道,“虽然奴家只与萧珪接触过一两次,但我觉得,他真是有点深不可测。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严永安呵呵一笑,说道:“那么这一次,夫人瞒过他了吗?”
“不好说……”陈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今天一大清早确实离开了小赫连的家,和他的随从一起骑着马离开洛阳,去了长安。”
“你派人去盯他了?”严永安问道。
陈夫人顿时有点慌张,连忙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他的确切行踪,回来才好向严老回话。”
严永安不禁摇了摇头,呵呵一笑,说道:“你的人,会盯梢吗?尤其是面对,萧珪那样的精明警觉之人。”
陈夫人更慌了,连忙以额贴地的拜倒下来,“严老恕罪、严老恕罪!我也只是想把差事办得更好一些!”
“算了,这也怨不得你。”严永安不急不忙的啜着茶水,淡然说道:“原本,你就不是萧珪的对手。能有这样一番尽心办事的态度,也算你不错了。”
“多谢严老体谅!”陈夫人趴跪在地,胆战心惊的说道。
“夫人不必多礼,请坐。”严永安说道,“我还有事情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