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说道:“那夫人可以直接写信寄到长安,对尊夫王公说了此事,不就可以了么?”
“还有一事,须得征求萧先生的首肯。”陈夫人叉手拜了一礼,说道:“我希望萧先生能够尽快,与帅灵韵定婚。”
“定婚?”萧珪面露惊奇之色,说道:“夫人……怎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哎……”陈夫人叹息了一声,说道:“此前是我无礼取闹,强迫我儿明德与帅灵韵定下了婚约。过错既然是我犯下的,自然也得由我来弥补。所以我希望萧先生能够早日与帅灵韵定婚,这样我的心里就能少一些内疚。当然,主要是还是为了灵韵来了洛阳之后,能够更加安心的打理王记的商铺。不用再担心我这个恶毒的舅母,再要为难于她了。”
萧珪不由得笑了一笑,这些话真像是发自肺腑,说得是入情入理,不由人不信。
看到萧珪笑了,陈夫人连忙又补充了两句,说道:“萧先生能够原谅我当然更好。倘若不能,我也不强求。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洛阳王记能够起死回生。对我来说,这才是重中之重。”
“夫人能够如此坦承,我深感钦佩。”萧珪说道,“但定婚之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能算。至少,还得征求到尊夫王公的意见,还有帅灵韵本人的同意。”
“这是自然。”陈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只是想要知道,萧先生针对此事,是何态度?”
萧珪微然一笑,“这个不必多问。就连小赫连都知道我的态度。”
“是么?”陈夫人扭头看向小赫连。
“是的。”小赫连一本正经的道,“萧先生在我耳边说了八千六百四十次了,他非帅灵韵不娶。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萧珪顿时笑了,这混蛋,八千六百四十次,夸张也能这么具体的吗?
陈夫人也乐得笑了,说道:“那我可写信去往长安与家夫商量,催促帅灵韵早些来到洛阳了?”
萧珪点头。
陈夫人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
萧珪则是微然一笑,心想这个陈夫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比如,像恶婆婆与巧媳妇的这种狗血剧,不是一向很有市场的么?
片刻后,陈夫人就告辞走了。
小赫连说道:“萧先生,你明知道她有阴谋,为何还要答应她的请求?”
“那不光是她的请求。”萧珪笑道,“与帅灵韵定亲,让帅灵韵早一些来洛阳,这都是我也迫切想要的。”
“真有你的。“小赫连顿时笑了,“这也能顺水推舟,打蛇上棍!”
萧珪笑道:“利用身边信任自己的人,这算不得本事。能让敌人也乖乖听自己的话去替自己办事,这才算有点功夫!”
“很好。”小赫连呵呵直笑,“我又从萧先生这里,学了一手新招术!”
两天以后,上午。
洛阳皇宫,西隔城中。
咸宜公主一大早的就起来了,百无聊奈没有去处,便在自己的府里玩起了投壶。
投壶是由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当中的“射”演变而来的。仕大夫往来交友会有射箭比赛的习惯,但有时人太多容易误伤,或者地方太小摆不开射靶,于是就改用一个壶放在不远处,以手执弓矢的方式它投进壶内。谁投中得多,谁就算赢。
投壶在大唐极为流行,这不仅是一种娱乐活动,也关乎社交礼仪。大唐的贵族官宦子弟和读书之人,无不热衷于投壶。
咸宜公主从小就玩这个,到现在都快要玩腻了。但是很多时候她除了投壶,也没有别的东西可玩。宫中的生活虽然极度富足,但规矩太严玩伴太少。咸宜公主最为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够到宫外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