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暴雨又下来了。
萧珪不由得苦笑起来,看这情景,明天早上恐怕也不能赶路了。不如明天,去问一问店老板有没有笔墨纸砚可以卖。那两本小说实在是没法看,还不如我自己写呢!
次日清晨萧珪在房里吃过早饭之后,出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店老板他们又在抗洪救灾了。萧珪照例帮助他们忙活了一阵,然后把店老板记帐用的毛笔和墨砚借了来,又花钱买了他们一些纸张。便带着这些东西钻进了自己房里,百无聊奈的随手乱写起来。
窗外,伊水水位已是爆涨,水流变得十分湍急,河面上再也看不到一艘行船。官道上,也看不到一个行人的身影。
萧珪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种天气,我还不如留在洛阳晚几天再走。现在这种鬼天气,想必帅灵韵也轻易不会出门。和她一起躲在家里,干点什么不好呢?
一整天下来,店老板的那一支本就质量不佳的毛笔,几乎快要被萧珪给写秃了。更不好的消息是,到了傍晚又有一场雷阵暴雨降了下来。
明天,肯定是又走不成了。
萧珪这下真的郁闷上了,耽误几天回家倒是问题不大。但问题是这家小客栈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供消磨时间的东西,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接下来的时间,可怎么熬啊?
两天以后,洛阳。
由于连日天降大雨导致洛水与伊水一同爆涨,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一场非常紧张的抗洪救灾当中,连皇城禁军都出动了。
按照朝廷的惯列,遭遇这样恶劣的天气,百官的上朝也都临时取消。但一些当朝重臣和必须参与拱洪救灾的官员,照例还是需要候在集贤殿,随时准备听候圣令调谴。
萧嵩虽然学识不高,但既然他是宰相那就必须是“集贤殿学士”,并且他还“例行”兼任了集贤殿知院事之职。那就意味着,他除了统领百官,还是皇帝私人智囊团的首脑。
此刻,萧嵩便专司留守集贤殿,在此坐班督导东都的救灾事宜。
午食之前,皇帝李隆基派人把宰相萧嵩,请到了距离集贤殿不太远的集仙殿中,赐了御膳与这位首席宰相共进午餐。
君臣二人一边就餐,一边讨论洛阳抗洪救灾的事情。听闻都城各项准备充分,突发的洪水并未对洛阳产生太大的影响,李隆基颇感兴慰,对宰相萧嵩的表现也有了一番赞赏。
看到皇帝心情不错,萧嵩主动说道:“陛下,还有一件小事,老臣想要单独禀报。”
李隆基一听,立刻就摆了摆手,叫近旁伺候的宫婢宦官全都退下了。
现场,只剩下了李隆基与萧嵩君臣二人。
“说吧!”李隆基问道,“情况怎样?”
“那小子……”萧嵩刚说出口,连忙呵呵一笑叉手而拜,“陛下恕罪,老臣仍是改不掉,这粗鄙的行伍之气。”
李隆基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当下没有外人,萧相公不必在意这些细微末节。”
唐人称呼宰相,才叫“相公”。这个词汇在有唐一代极其尊贵,不可滥用。
“老臣多谢陛下。”萧嵩拜了一礼,再道,“萧珪那小子,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李隆基饶感兴趣的看着萧嵩,“他有何特异之处?”
萧嵩若有所思的轻抚浓须,说道:“犬子薛衡按照老臣的吩咐,与萧珪见了面,动之以宗族之情,该说的道理也都与他说了。原本以为,萧珪会在近一两日之内,给予犬子一个回音。岂料,萧珪居然离开了洛阳,回了他的伊阳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