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隆基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道:“那就让你母亲,替你另择驸马许下婚事,如何呢?”
“阿爷,过几年再说吧!”咸宜公主马上答道,“孩儿现在,还不想嫁人。”
“几年?”李隆基说道,“这恐怕不行。你今年都十六了。”
咸宜公主可怜巴巴的看着李隆基,说道:“阿爷,你是不是嫌弃孩儿了?”
“这是什么话?”李隆基说道,“你一直都是,为父最心爱的宝贝女儿。”
咸宜公主撇着嘴,闷闷不乐的说道:“那阿爷又何必要急着,把我嫁出呢?就让孩儿在阿爷身边多多陪伴一些日子,莫非不好么?”
李隆基无奈的笑了笑,“好,当然好。”
“阿爷,那咱们可说好了。”咸宜公主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可千万别给我选什么驸马,我……我是肯定不会答应,这么早就嫁出去的!”
李隆基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声,咸宜还是嘴硬。她不是不想嫁人,根本就是放不下萧珪!……那个不识抬举的山野村夫,究竟有什么好?!
这天夜里,雨总算是停了。
次日,久违的烈日又悬在了天空,叫人不得不拜服于酷暑的生猛。
萧珪特意在逆旅客栈多等了一天,任由官道路面被晒干了一些便于行走,也确定天气稳定不会再有雷霆大雨降下之后,他在清晨骑上了马匹,奔向了伊阳县。
这一回,萧珪都顾不上怜惜马儿了。抱着一颗“跑死马”的狠心,他一路上几乎没有再作多余的停留,终于在当天傍晚走进了伊阳县的县城内。
尹阿婆的冰店仍是开着,但生意明显没有之前火爆了,大约是受了连日大雨这个恶劣天气的影响。
萧珪牵着马走进尹阿婆店铺的后院,刚好看到了奴奴和一群小姑娘坐在屋檐下,仿佛是在上课。
奴奴拿了一根粉笔一块小黑板,在教那些大约同龄的小女孩儿写字。
萧珪听到她在奶声奶声的说道:“这个是萧字,这个字最难写了,我练了好多遍呢!”
那些女孩儿们就叫道:“奴奴,你能不能教一些简单的字给我们学呀?”
“不能,不能。”奴奴真像个老师那样,很认真的摆手,又有一些严厉的说道,“我们一定要先学会写这个萧字,因为它就是萧先生的那个萧。如果有谁今天不能学会,那我明天就不给糖糖她吃了!”
“噢!”小女孩儿们表示十分屈服,一个个的乖乖说道:“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学的!”
萧珪站在院子门口偷听了片刻,越听越好笑。
这时有一个前来帮工的村妇走到院子里来,一眼瞧见了萧珪,立刻喊道:“这不是萧先生么?”
“是我。”萧珪笑呵呵的点头,“我回来了。”
“萧先生?!”
奴奴惊喜的大叫了一声,不顾院中泥泞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萧珪立刻喊道:“小心摔倒!”
迟了。
奴奴像是第一次见到萧珪时的那样,朝前一个虎扑妥妥的摔在了地上,连姿势都差不太多。
然后,她照例哇声大哭起来。
萧珪连忙上前将奴奴从泥地里拉了起来,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泥巴,笑道:“你这小泥娃儿,急什么急,跑什么跑!”
“先生,你怎么才回来呀?”奴奴哭得好不伤心,但好像又是在笑。典型的哭笑不得。
帮工的妇人连忙拿来了毛巾,要给奴奴擦拭。
萧珪将毛巾从她手中接了过来,亲自给奴奴擦脸。
奴奴一边流着泪花儿,一边咧着嘴儿笑,“先生,我好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