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灵韵听闻动静已经走了出来,看到是一群举着兵器、凶神恶煞的不良人,她心知十分不妙。
清尘有点慌,拦在帅灵韵身前,急声道:“你、你们,干什么?”
“奉命拿人。”不良人沉声道,“谁是帅灵韵?”
“我就是。”帅灵韵沉住了气,拉开清尘上前一步,叉手拜了一礼,平声静气的说道:“诸位官郎阿兄,竟然你们是奉公办事,我自会竭力配合。但我也要提醒一句,新昌公主、河南大尹崔夫人还有你们的县君夫人,可都是我的好朋友。”
在场这些不良人听了,不免得有些面面相觑。
有人道:“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小女子不敢。”帅灵韵面带微笑的又施了一礼,平静的说道,“诸位奉公办事,但律法也从来不外乎人情。我们都在洛阳城里讨饭吃,低头不见抬头见。若能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也好再相见嘛。诸位官郎,阿兄,你们说是也不是?”
那些不良人相互看了几眼,各自递了眼神,都将刀子收回了鞘中。
“帅东家的话,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既然帅东家愿意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都去收拾一下,这就跟了我们一起走吧!”
清渠码头是东都洛阳,最大也最重要的商用港口之一。因为清晨的那一场大型流血冲突,使得清渠码头封锁了一整天,既没有船只靠港也没有船只离开,更加没有哪个平民百姓敢于靠近。
到了傍晚时分,洛阳县衙的人已经将尸体全部运走了。只剩下一大片暴晒了一整天的酱紫色血迹,在如血夕阳的残照之下狰狞刺目。
离清渠码头约有百丈距离的一艘画舫上,杨洄立于船头迎着湿热的南风,看着眼前这个宛如人间鬼域的港口,脸上的笑容邪气凛然且无比满足,活像一只刚刚经历了一场美味饱餐的吸血鬼。
片刻后,立在杨洄身后的一位家奴说道:“主人,司马逊来了。”
杨洄扭头看去,一叶扁舟正从南岸飘然而来。船头上,正站着身穿公门青衣的洛阳县不良帅,司马逊。
杨洄神情气爽的展颜一笑,双手拍了拍船舷,“让他到船舱里来见我。”
“是。”
片刻后,司马逊登上画舫走进了船舱,双膝着地的跪在了杨洄的面前,说道:“小人司马逊,拜见杨少卿。”
不良帅主管一县的治安与辑盗,权力不小名头威风,但毕竟只是一个受聘于官府的“吏”。
吏与官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司马逊在洛阳县令的面前,都如同是家奴见了主人。更何况杨洄是皇亲国戚,是当朝四品大员。所以司马逊面对杨洄,从来都是非止一般的恭敬。
“司马帅不必多礼,请坐。”杨洄倒是挺和气。
“谢杨少卿。”司马逊很老实的坐到了一旁,双眼都不敢斜视。
杨洄问道:“差事办得如何?”
司马逊连忙叉手拜了一礼,然后就开始汇报今天一整天的各项行动进展情况。
康道满杀了,小赫连抓了,贼窝也抄了。小赫连的手下持械拒捕全都杀了;王明浩与陈夫人的家里也去查了,那对母子既持械抵抗又妄图逃跑,全都已经当场格杀;帅灵韵一干人等也全都已经捉拿到案,押进了县衙大牢之中。
听到这里,杨洄露出了笑容,“你干得非常不错。有重赏。”
“谢杨少卿!”司马逊大喜,连忙叉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