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青年略略放心的笑了笑,连忙来给萧珪敬酒,岔开话题。
萧珪一边与他们推杯换盏,一边心中寻思:天地良心,我们做的这点生意,和薛锈有个毛的关系?
清渠码头搜出来的那些兵器,全是大唐法律严禁民间持有的“重型武器”,都可以上升到“谋反”的高度。这种栽赃手法似曾相识,当初杨洄在伊阳县的时候就曾经想要尝试,结果被耿振武提前封锁石矿赌场,他失败了。
这一次,他倒是成功了!
要说杨洄想把薛锈一并陷害了,这倒是说得过去。毕竟薛锈夫妇,就是坏他好事的始作诵者。但是,把脏水往太子身上引去,杨洄似乎没有这个动机。就算有这个想法,他也没有这个能耐。
朝野上下,有动机又有能力对太子下手的人,可不多。
思来想去,萧珪觉得,如果这件案子当真牵扯到了太子,那一定是武惠妃在搞鬼。
一但太子倒台,受益最大的当然是下一位继任的太子。而武惠妃,现在就迫切希望她的儿子寿王李瑁,能够入主东宫成为大唐的新太子!
思及此处,萧珪不禁有些犯愁。原本敌人还只有杨洄。现在居然还牵扯到了武惠妃与太子,并且摊上了“储位之争”这样天大的麻烦。
事情,真是越来越大条了……
此时,驸马薛锈就站在集贤殿的御书房外,惶惶不可终日。
皇帝去用晚膳了,宫人却叫他这个驸马,在这里站着等着、饿着热着。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薛锈站得腰酸腿疼,却一动都不敢动。只在心里拼命呐喊:我做错了什么?我终究做错了什么!
过了许久,夜幕都已降临了。御书房内总算走出一个小宦官,说圣人宣薛驸马入内觐见。
薛锈连忙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衣冠,小心翼翼走进御书房,跪在了皇帝面前三呼万岁。
驸马,说白了就是皇族的赘婿。除了少数像薛衡这样自己既有才能,家庭背影又雄厚的驸马,其他大多数驸马在皇帝的眼里,地位可能还不如身边伺候的宦官。就更不用提,还有什么翁婿之情可言了。
李隆基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薛锈,开门见山的说道:“薛锈,近日你可曾见过萧珪?”
薛锈满头大汗如豆子一般滚滚而下,惶恐不安的说道:“回陛下,臣数日前曾与萧珪一同泛舟洛水,游玩了半宿。当时,咸宜公主殿下也曾在场……”
薛锈不提咸宜公主,可能还好一点。这一提,便让李隆基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和逃犯有了瓜葛,还就是眼前这个薛锈挑出的事端!
李隆基心情变得更为恼火,几乎是咬着牙,沉声喝道:“清渠码头搜出的那些军器,你可知晓?!”
薛锈这下真是快要被吓尿了,私藏那类军器可是谋反的大罪,要杀头、要抄家的!
他顿时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大声辩解道:“陛下,臣万万不知啊!臣与那些军器,毫无关系啊!”
李隆基的表情冷峻到了极致,沉声大喝道:“那个赫连峰,不就是你引到洛阳来的吗?!”
薛锈大惊,这种事情皇帝居然也会知道?
他仓皇不已的辩解起来:“陛下,臣确实是对赫连峰随口提过一句,想要与他合伙一同经营赌场。但那件事情早已不了了之,臣并未与之合伙经商,臣甚至没有再与他见过面!……还望陛下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