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尹。”帅灵韵施了一礼,“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
李适之点了点头,朝前走了。
帅灵韵拿起了筷子,手却在不受控制的有些发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哗哗而下。
“君逸,你一定要醒来……”
“我们两个,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呢……”
李适之走到了府衙的后院,这里有几间房,四周全有士兵严密把守。
他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内。
严文胜躺在床上没有睡,抬头一看是李适之进来了,连忙起身要施礼。
“不必多礼。”李适之走了过来,在他的床边坐下,拿出一个折本,说道,“这是本府写给圣人的奏疏,现在给你看一眼。其中有一部分是你的证词,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好。”
严文胜接过了折本细细的翻看,直到看完,然后沉默不语的将它合上,递回给了李适之。
“有不对的地方吗?”李适之问道。
“没有什么不对的。”严文胜淡淡的道,“但是,却有许多遗漏的东西。”
李适之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严文胜皱了皱眉,说道:“大尹为何只字不提,杨洄为何要做这些事情?还有,杨洄经常会去上阳宫,他背后也是有人指使!”
“我说了,这个不用你管!”李适之低喝一声,转身就走,“好好养伤,准备上堂作证吧!”
严文胜冷哼了一声,“终究是,官官相护、欺下瞒上!”
李适之眉头一拧脚步一停,却没有搭理于他,一言不发的走了。
走出房间之后,李适之仰头望月,长吁了一口气。
官官相护、欺下瞒上?
你说得倒是轻松!
——皇帝与武惠妃之间的事情,谁敢多嘴、谁敢搀合?!
片刻后,李适之平复了情绪,走进了另一间守备更加森严的房内。随行一同进去的,还有他的两名心腹保镖。
杨洄治过了箭伤,带了铁锁镣铐被关在这间房里。见到李适之,他呵呵直笑,问道:“大尹,萧珪死了吗?”
李适之冷面寒霜,“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我该问什么?”杨洄直撇嘴,“眼下除了这个,其他的事情我全不关心!”
李适之皱了皱眉,说道:“杨洄,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母亲,会受到你的牵连么?”
“呵!”杨洄冷笑了一声,“我爹刚一死,她立刻就改了嫁。从此,她就再也没有管过我。我凭什么要担心她?”
“真是丧心病狂……”李适之摇了摇头,说道:“本府问你,为何频频去往上阳宫?”
“你管得着么?”杨洄呵呵直笑。
李适之按捺住性子,说道:“据你身边的人交待,侍御史贺兰进明频频与你接触。你干这些事情,贺兰进明是否知情?他是否有所参与?”
杨洄扭过了头去,不说话。
李适之强忍怒气,沉声道:“杨洄,你不要不识抬举。本府完全是念在,当年与你父亲杨慎交颇有一些交情的份上,想要救你一命!”
“多谢大尹,还记得先父的名讳。”杨洄阴阳怪气的说道,“如今这世道,像大尹这般厚道的人,确是不多了。”
李适之咬了咬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为何要频频去往上阳宫?贺兰进明,可有参与此案?”
杨洄突然嗬嗬嗬的狂笑起来,说道:“大尹,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只管回话!”李适之说道,“有没有好处,那都是本府的事情。”
“好!”杨洄突然大叫起来,“这些事情,全都是武惠妃逼我干的!是她逼我!是他把我逼到了今天的绝路!”
李适之愕然瞪大了眼睛!
“武惠妃,就是武惠妃!就的她,把我逼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杨洄像疯了一样哈哈的大笑起来,“李适之,有种你在圣人面前照此直说!去啊!去向圣人禀报!你倒是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