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昊阳继续沉默。
高力士说道:“赫连兄,这不是旨意,是请求。”
赫连昊阳说道:“原本犬子来到洛阳,就是想要做成这样一件事情。可惜,他失败了。”
“等他康愈之后,他可以东山再起。”高力士说道,“这次不同了,令郎不仅有了赫连兄的大力相助,还会有我高某人,在他背后暗中支持。”
“那就等他康愈之后,我们再说吧!”赫连昊阳给出了答复。
“好。”高力士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叉手一拜,“高某告辞。”
“高公公好走。”
片刻后,院外又响起了一阵车轱辘与脚步声,高力士带着他的人,全都走了。
赫连昊阳饮下一杯酒,将杯子放到了木几上。
说了一句,“与虎谋皮。”
此时,帅灵韵家中,已经掌起了许多的灯笼。
帅灵韵叫来孙山与王仆帮忙,替萧珪擦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就用那根小管子,小心翼翼的给萧珪喂食一些汤药。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王元宝躺在另外一边病榻上,静静的看着。
足足一个时辰,帅灵韵才喂下了半碗的汤药。
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放下那个药碗,王元宝也是跟着吁了一口气。
“灵韵,真是辛苦你了。”王元宝说道。
“阿舅,我不辛苦。”帅灵韵连忙又来到了王元宝的身边,跪坐下来,说道:“我明天就去官府,把阿妗和二表兄的尸首认领回来。然后,我就披麻戴孝给他们办起丧事,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哎……”王元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躺了下去用拳头轻轻的敲打自己的额头,沉默不语。
帅灵韵连忙退后两步,对着王元宝磕起头来,“阿舅,这全都是我的错。你老人家要想责怪,就尽管打骂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灵韵啊,你千万不要这样说。”王元宝摇了摇头,眼中隐约有了一些泪花,哽咽道:“你阿舅虽然是老了,病了,但脑子还没有糊涂。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我心里清楚的得……王家会闹成今天这样,全是咎由自取。又哪能,怪到你的头上呢?”
帅灵韵跪在地上,无声的抽泣。
这时,病榻上的萧珪又嘟嘟囔囔的,发出了那些奇怪的声音。
“三十六通……令下入胃……漱咽灵液……”
咸宜公主回到了皇宫,来到了她的公主府第前。
在走下马车时,咸宜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座虽金碧辉煌却没有半点人味儿的豪宅,感觉它就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自己好不容易才逃跑出去,立刻又被捉了回来。
等待自己的,可能是母亲无止尽的指责与数落,还有能将人逼到发疯的长期禁足。
咸宜公主站在府第门口,迟迟不肯迈开脚,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李隆基叫高力士去见赫连昊阳了,他很清楚这些小宦官和小宫女,根本就拿咸宜公主没有办法。于是他亲自跟了来。
看到咸宜公主站在府第门口不肯进去,李隆基下了车。
宦官宫女们跪成了一片。咸宜公主仍是愣愣的站着,无动于衷。
现在李隆基已经冷静了许多,气也消去了不少。
这一路过来,他想到了许多的前尘旧事。
一路披荆斩棘浴血拼杀,李隆基二十多岁君临天下。在此之前,他也有过咸宜公主这样的年龄。那时候的他,才华横溢风流多情,纸醉金迷鲜衣怒马,生活除了享受就是荒堂。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大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