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灵韵赧然而笑。
清尘一愣,“不会吧?”
“哈哈,太会了!”薛嵩扬着手里的那一张诉状,笑道,“刚才帅东家真是太威风了!她把在场的十几个大男人,全都教训得哑口无言,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下就连小赫连与孙山也都愣住了,“不会吧?”
薛嵩很郁闷,“你们为何,不肯信我呢?”
“薛公子,诸位。”帅灵韵连忙说道,“此地不便多言,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好!”
帅灵韵一行人离开了元宝酒肆,各自登车或是乘马离开了此地。
其他的分号大掌柜也陆续辞别了岳文章,离开会议厅朝楼下走来。但他们仍旧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对今天的事情颇有看法。
岳文章仍旧留在会议厅里,负手站在窗边,面带冷笑的看着楼下的帅灵韵与薛嵩等人,结伴离开。
何明远也没有走。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抡起酒壶在那里一个劲的往嘴里倒酒。
喝干了一壶酒以后,何明远大声喊道:“岳先生!”
岳文章仍旧负手而立,头都没有回,淡淡的道:“有事吗?”
“帅灵韵实在太嚣张了!好一个‘未战先乱成何体统’!这是她一个晚辈该说的话吗?就是算大东家,也不会当着我们这些大掌柜,说出这种狂妄的话来!”何明远激动的叫道,“方才你为何一言不发,任凭那个小娘们儿,当众羞辱何某?羞辱在座的所有大掌柜?”
岳文章不以为然,淡淡的道:“我就问你,方才你损失了钱财吗?”
“钱财是没有损失!”何明远叫道,“但我丢尽了颜面!颜面!”
“颜面,值多少钱?”岳文章总算是转过了身来,满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我们是商人,要的是利润。其他的,都不重要。”
何明远被噎了个哆呛,咬牙恨道:“那我给你钱,你愿意跪到我的面前来,舔我的脚趾吗?”
岳文章淡然一笑,“一亿钱。你若能出得起价钱,我一定如你所愿。”
何明远先是愕然,然后摇头又叹气,不禁又露出了笑容。这真是被气乐了。
岳文章拿了一个新杯子,不急不忙的走到何明远对边坐了下来,给两人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说道:“何兄,你纵横定州多年,见过无数世面。莫非还不明白,强出头与徒逞口舌之能,非但带不来一文钱的利润,还有可能会给自己招祸?”
“道理,我固然明白。”何明远冷静了一些,说道,“但帅灵韵今天,可算是公然向我们宣战了。看那情形,她早就知道我们会合力对她发难。并且,她似乎胸有成竹。”
“在敌人面前佯装镇定,这不难做到。”岳文章说道,“帅灵韵虽然跟在大东家身边学了不少本事,本身也很聪明,但她毕竟年幼。年轻人嘛,故作姿态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
何明远眨了眨眼睛未置可否,寻思了片刻,说道:“帅灵韵心里怎么想,倒是不大重要。何某现在关心的是,这一回,咱们真能一举放倒帅灵韵,把商会的大权真正夺来吗?”
“我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岳文章说道,“帅灵韵此来长安,可是肩负重任。她现在不仅仅是洛阳分号的东家大掌柜,她还代表了萧珪,甚至还代表了大东家与长公子。”
何明远呵呵一笑,“所以岳先生,很识相的就把长安本部的掌控之权,让给了她?”
“我必须让。谁叫她手上,拿着长安大掌柜的印信呢?”岳文章也是呵呵一笑,说道:“她这个印,拿得最是恰当不过了。否则我还得多费一些心思,逼她承接眼前这宗官司。当然,这也并不困难。谁叫她摊上了,清渠码头的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