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洽起身施礼送客,说道:“韩某有劳二位了。”
薛嵩与王忠嗣一同牵着马,离开了这座不起眼的小民宅。
王忠嗣刚要翻身上马,被薛嵩一把位住了。
“你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问你。”薛嵩说道。
王忠嗣笑道:“什么事?”
薛嵩小声道:“贺兰进明真有那么硬的后台吗?韩洽可是宰相之子,竟然也不敢公然与之相抗,只能藏头露尾的委托你我二人,暗中代为调查。”
王忠嗣说道:“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当朝宰相亲自来了,也不能说动谁,轻易就能动了谁的。至少,也要有充足的证据才行。”
薛嵩好奇的问道:“那贺兰进明的后台,究竟是谁呢?”
王忠嗣笑了一笑,“你不会自己去想吗?”
“我若能想得到,还找你问个屁呀!”薛嵩叫道,“别再藏着掖着,赶紧告诉我,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王忠嗣呵呵的笑,说道:“那我就提醒你一句。早前,杨洄在与萧先生做对的时候,贺兰进明一直暗中对其相助。”
“你说什么?”薛嵩惊讶道,“原来贺兰进明这狗贼,早就跟我们干上了?我们却一直都不知道?”
王忠嗣点了点头,“我也是才知道的。”
薛嵩抬手一指王忠嗣,“你一定还知道许多,其他的事情对不对?”
王忠嗣苦笑,“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不要再追问。”
“如果我一定要追问呢?”薛嵩不依不挠的捉着王忠嗣不松手。
王忠嗣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薛嵩,笑道:“那我只好去找令尊告密,说你最近频频去往平康坊了。”
“行行,算我怕了你!”薛嵩松开了王忠嗣,用鄙夷的眼神斜视着他,“老王,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个喜欢告密的卑鄙小人!”
王忠嗣哈哈的大笑,骑上马,扬长而去。
薛嵩也呵呵的笑了一阵,牵着马慢慢的往帅灵韵家里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暗暗的寻思,嘴里冷不叮的冒出几个字眼来。
“杨洄……贺兰进明……宫中的那位!”
“难怪帅灵韵不肯拿出证据,韩洽也郑重提醒,说有犯忌之嫌。”
“都是因为,宫中的那位!”
“呸,老妖婆!”
薛嵩来到王元宝家里的时候,刚好遇到孙山正准备出门去找他。
孙山问他去哪里了,薛嵩随口搪塞了过去,说道:“我闻到香味了,午食备了哪种好酒?”
“该是西域的三勒浆。”孙山说道,“大掌柜邓如海来了,帅东家正在置酒相待。三公子快去用宴吧!”
薛嵩来到餐厅,听到邓如海正在与帅灵韵聊一些生意的事情,便没有插言打扰,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等着仆人给他上酒上菜。
邓如海正在说道:“帅东家,咱们现在的情况恐怕有些不妙。有人在挖我们商会的老根!”
“这话从何说起?”帅灵韵问道。
邓如海答道:“近一两月来,由于大东家不在长安,属下临时受命接管长安各家店铺的生意,一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理手下的关中河陇几支商队。近几日帅东家来了,我才有了空闲细细盘查各个商队的经营情况。结果我发现近两个月来,我们的老本行琉璃生意,收入减少了将近三成。”
“减少了三成?”帅灵韵微微一惊,“可知为什么?”
“主要原因,是我们的散户,大量流失。”邓如海说道,“帅东家知道的,我们商会的琉璃货源,主要是依靠许多挑担推车的行脚小商,从四面八方收购琉璃,然后卖给我们的商队。这些行脚小商,被我们称为散户。我们的商队从散户手中收来琉璃之后,会统一运到长安本部,集中进行筛选加工之后,再行上市进行售卖。以往我们商会和那些散户,一直合作得很好,货源也因此十分充足。但近两月来,有大量的散户都不向我们商会交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