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县令,你!……”帅灵韵顿时睁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
韦县令智珠在握,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帅灵韵,说道:“如果自家仆人的口供都能算数的话,那这天底下的罪犯,恐怕要减少一多半了。帅灵韵,本县这么说,你总该认可吧?”
“……”帅灵韵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康广源兴奋无比,连忙说道:“明府君真是英明,帅灵韵已经无可辩驳了!”
韦县令大声道:“帅灵韵,本县问你,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证据,能够自证元宝商会的清白?”
帅灵韵咬牙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无话可说。”
“好。”韦县令高声道:“现在本县宣判,元宝商会赔偿康广源及其他受难家属,共计五千万钱。此外,先前帅灵韵恫吓与欺诈本县公堂,行为恶劣、手段嚣张!本县依律,对元宝商会另处罚金三千万钱。两项合计,共计八千万钱。限令帅灵韵,十天之内交齐罚金。否则本县将依照大唐律强制执行,并对抗罚不遵者,另行施以惩戒!”
康广源大喜过望,弯腰下拜,“明府君英明!明府君英明!”
帅灵韵也施了一礼,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堂外的薛嵩已经暴跳如雷,正在大声叫骂:“姓韦的,你这个昏官!狗官!哪有你这么判案的?!”
“何人如此大胆?”韦县令大喝道,“来人,将他拿下!”
“我看谁敢?”薛嵩怒道,“我乃薛家勋略之后,有八议减刑之权!不怕死的皂吏尽管敢上到前来,你薛家三公子,今日便要打断你四条狗腿!”
听他这么一吼,把守县衙公堂的那些不良人,还真是不敢上前了。
按大唐律,有八种贵族在面临法律审判之时,可以减刑。薛嵩是名将薛仁贵与薛楚玉之后,刚好就在此类。那些不良人,刚好又都是贱籍人仕。
按照大唐的律法来讲,八议贵族打了贱籍人仕,那真是白打。就算是打残了,也顶多是罚一点钱了事。
帅灵韵走了过来,对薛嵩施了一礼,说道:“薛公子,不必说了,我们走吧!”
薛嵩气得直咬牙,“这样混帐的判罚,岂能忍受?莫非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输了,就是输了。”帅灵韵轻叹了一声,“薛公子,我们走吧!”
县衙的大门被打开了,帅灵韵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赫连等人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帅东家,怎样了?”
帅灵韵面无表情,淡然说了一句,“回家再说吧!”
然后她就骑上了马,率先走了。清尘连忙叫上了孙山,紧紧跟了上去。
这时薛嵩从县衙里面走了出来,一步三回头的指着里面大骂“昏官”、“贱奴”、“天杀的狗才”。
一群不良人离了他有七八步远,亦步亦趋的一同走了出来。看似想要捉拿于他,又像是在轰他走。
小赫连对严文胜低声说道:“看来官司是打输了。”
严文胜皱了皱眉,说道:“薛公子是个暴脾气,可别真和官差打了起来。不如我们将他劝住,先行拉走?”
“没关系。让他闹。”小赫连淡淡的道,“区区几个不良人,还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时,岳文章从里面走了出来。
薛嵩见了他,更加火大,指着他大声骂道:“岳文章,你这个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败类狗贼!早晚一天不得好死!”
县衙外面,还站着何明远与邓如海这些大掌柜。薛嵩这一番痛骂下来,岳文章的脸都要绿了。
但他只是瞟了薛嵩一眼,一言不发,快步而走。
“做贼心虚了吧?不敢回嘴是吗?”薛嵩不依不挠的追了上来,边走边骂,“别做出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遭瘟模样,谁不知道你心怀鬼胎?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卑贱的乞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