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杨家的大门仍是没有打开。照常来说,天色微亮,崇尚勤谨的商人之家就该打开大门,准备一天的生计了。
帅灵韵下了马车来,看到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邓如海已经走上了前去,大力的拍门,对里面呼喊。
过了半晌,才有一个奴仆模样的男子过来打开了大门,挺不耐烦的对外面的人喊道:“你们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邓如海都愣了住了,说道:“我与你家主人约好了,今日有一笔大生意要做。看到屋外的马车没有?全是装的钱!”
“大生意?什么大生意?我们怎么不知道?”奴仆满头雾水的样子,说道:“我家主人昨天就已动身去了扬州,临走时并无任何交待啊!”
“你说什么?!”邓如海大惊,“杨崇义竟然去了扬州?”
奴仆满脸不悦,“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家主人名讳?”
邓如海都要气煞了,连忙拿出他代表商会与杨崇义签订的契约,亮在这个奴仆的眼前,说道:“你看清楚,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五百斤琉璃,今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奴仆盯着契约轮着一阵眼珠子,“对不住了,我不识字。”
“你!……”邓如海气得发起抖来。
“你对我咆哮也是无用。”奴仆满脸无辜的说道,“既然主人没有任何交待,我一个下人总不能擅作主张,跟你把这笔五百斤琉璃的生意,给做了吧?”
“你、你……你赶紧去把杨崇义,给我找来!”邓如海气煞败坏的叫道,“倘若违约,你家主人是要吃官司的!”
“吃官司?”奴仆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说道:“我家主人,哪年不吃二三十场官司,倒也不怕再多你这一场。主人已经离家多时,我是没那本事去把他找回来了。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吧!”
说罢,奴仆 “嘭”的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任凭邓如海如何踢门、如何叫骂,里面再也没人理会。
清尘也怒了,冲了上去大声骂道:“杨崇义,你这个大骗子,欺人太甚!”
帅灵韵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吁了一口气,说道:“邓掌柜,清尘,你们都过来吧,别再叫骂了。”
两人都收住嘴走了回来,各自气得直喘粗气。
“走吧,回去。”
说罢,帅灵韵就已经登上了马车。
清尘气得直跺脚,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帅灵韵一起上了车。邓如海也骑上了马,一行人按照来时之路,打道回府。
清尘刚一上车就恨恨的说道:“姑娘,那个杨崇义肯定没有去扬州,他就是躲了起来!何不叫孙山翻墙进去将他揪了出来,狠狠收拾他一顿?”
帅灵韵淡然道:“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的男人,落下一个入室行凶的罪名。其他的,全都于事无补。”
清尘一愣,“姑娘你的意思是,杨崇义就是故意想要坑害我们?”
“应该是。”帅灵韵说道,“他故意抬高价码与我们签订购买琉璃的契约,只等耗尽了我们的时间,他又突然抽身而退。明天宫中采买前来催货,五百斤琉璃的缺口我无法补上,对方必然不满。杨崇义便就有了机会从中挑唆,趁机从我手中夺走那一份,重要的宫中采买契约。”
“太奸诈了!”清尘恨道,“我们必须起诉他!告他违约!”
“那有何用?”帅灵韵淡然道,“就算我们能够打赢官司,杨崇义也赔不了多少钱。若能趁机夺走宫中采买这条财路,那点罚金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再者我估计,杨崇义可能也与岳文章有所勾结。他们已经联合起来,想要把我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