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韩滉好奇的问道。
“那人叫岳文章,你并不认识,是他们商会的人。”韩洽说道,“其实萧珪既没什么理由关心贺兰进明,更没心情关心什么岳文章。他之所以写信来问,大概是受了王元宝的委托,想要为岳文章开脱求情。”
“哇!”韩滉惊叹了一声,“二兄你也太聪明了吧,这也能猜到?”
韩洽呵呵的笑,说道:“六郎,等你到了我这般年纪,又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你也能轻松猜到。或许,比我猜得还要更准。”
韩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该如何给萧先生回信?”
韩洽寻思了片刻,说道:“昨日贺兰进明就已经被贬出了京城,去了岭南荒蛮之地,做了一个九品县尉。这辈子,他恐怕都再难于翻身了。”
“那岳文章呢?”韩滉问道。
韩洽淡然一笑,说道:“六郎,假如有人对你的挚友,带来了巨大的威胁,你会怎么做?”
韩滉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保护友人,消除威胁。”
“你说得很对。”韩洽说道,“欲成大事者,不能有太多的妇人之仁。”
韩滉有些惊讶,“那个岳文章……死了吗?”
韩洽微微一笑,拿起茶杯来浅啜了一口,“快了。”
次日上午早朝过后,皇帝李隆基照例来到集贤殿,和他的大儒学士与智囊们一起读书,探讨治国方略。
连日来困扰洛阳的水患问题,现在已经得到了改善,洛阳的百姓们不用再受洪水困扰了,各方面都在逐渐恢复往日正常的秩序。
但有集贤殿学士提出,多水的洛阳城,历年来都有爆发洪灾之隐患。这一次的洪水治理虽然十分得力,但仍有一些地方,治标未能治本。倘若明年的汛期连降暴雨,洛阳城可能还是将有洪灾爆发。
这位学士的话,可是当着集贤殿大学士、宰相萧嵩说的。这次洛阳水患的治理工程,正是在萧嵩主持之下进行的。
于是,包括李隆基在内,大家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投向了宰相萧嵩。
萧嵩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李隆基不由得皱了皱眉,主动问道:“萧相公,有何见解?”
萧嵩连忙施了一礼,说道:“陛下,此次防洪时间仓促,某些工程确实未能尽善尽美。老臣深感惭愧。”
李隆基说道:“萧相公此次防洪救灾,做得十分不错。现在并非是要追责,而是在讨论,将要如何应对明年的洪灾隐患。萧相公,可有见解?”
萧嵩轮着眼睛寻思了片刻,说道:“陛下,不如趁冬季水枯之时,再招募一些人手,将防洪设施做一些加固?”
李隆基有些无语,这还不是那个,治标不治本的旧方子么?
大学士与宰相发了话,其他的学士就算还有主意,也不好再当众多言。于是,这一场关于洛阳治洪的讨论,就此打住。
李隆基带着不满回到了御书房,对高力士说道:“朕让萧嵩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他虽未犯下大错,但对社稷朝廷也没有做下太多贡献,时常只会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小事情。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把他留在河陇继续带兵。那样,萧嵩还能为国家多立一些军功。”
论及宰相,高力士十分谨慎,没有插言。
李隆基发泄了一通不满之后,也未再多言,只道:“力士,派人去将李适之唤来。”
“喏。”
不久后李适之就来了。
待他施礼过后,李隆基主动说道:“适之,近来洛阳治水,河南府出力最多。身为河南尹,你认为最近新建的防洪工程,能够应对明年可能到来的汛期洪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