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寿王李瑁惊讶道,“昨天还有两位茶花娘,来给孩儿煮茶伺候。除了神情有点冷漠,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说到这里,寿王李瑁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他抬起自己那一只,带着烫伤伤疤的手,想起了其中一位茶花娘,赤手拿起一杯滚烫茶水,云淡风清,丝毫没有受伤的情景。
“你的手怎么了?”武惠妃突然问道。
“没事。”寿王李瑁连忙将手收回了宽大的袖笼里,笑着说道:“母亲,重阳阁的人与我是朋友,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朋友?”武惠妃皱了皱眉,说道:“赫连昊阳已经离开了长安。你和谁,做的朋友?”
寿王李瑁暗暗的深呼吸了一口,平静的说道:“萧珪。”
武惠妃顿时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来,“你和萧珪,做了朋友?”
寿王李瑁连忙起身离席,来到武惠妃的面前双膝跪下,叉手拜道:“母亲息怒,且听孩儿,慢慢道来。”
武惠妃凝视着他的儿子,尽量平静的说道:“我不生气。你起来,慢慢的说。”
“谢母亲。”寿王李瑁站起了身来,仍是叉手拜着,说道:“其实最初,孩儿也对萧珪颇有成见。但是相处几次之后,孩儿发现,他似乎与我预料之中的,不大一样。”
武惠妃说道:“你预料中的,他是怎样?见面之后,又发现他是怎样呢?”
寿王李瑁说道:“孩儿道听途说、预想中的萧珪,大约是一个心术不正、轻浮浪荡、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小人。”
武惠妃不动声色,淡淡道:“说下去。”
寿王李瑁说道:“但是见面相处之后,孩儿发现萧珪风度儒雅器宇不凡,更兼多才多艺,虚怀若谷。就算他不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谦谦君子,至少是一个可交之人。”
“可交之人?”武惠妃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道:“瑁儿,你连那些茶花娘的真实面目都辨认不出,又何来本事,看穿萧珪的城府与底细呢?”
寿王李瑁微微一怔,有些无语以对。
武信在一旁插了一言,说道:“殿下,娘娘说得有道理啊!那些茶花娘个个手狠手辣杀人如麻,就连江湖上名震一方的大侠与枭雄,都谈之色变。萧珪现在,可是她们的首领。若无特殊过人之处,他拿什么来管住手下的这些女魔头?”
“女魔头?”寿王李瑁看着他舅舅,皱了皱眉,说道:“阿舅这话,有些过份了吧?”
“一点都不过份。”武惠妃说道,“那些女子第一天来洛阳,就把天牢都给劫了。上百名手执利弩的不良人面对她们,竟无一丝还手之力。这不是女魔头,又是什么?”
寿王李瑁愕然一惊,说道:“母亲说的,莫非就是上次清渠码头一案中,发生的劫囚之事?”
武信连忙清咳了一声提醒武惠妃,叫她不要跟寿王说起太多,有关清渠码头一案的事情。毕竟那件案子的背后,是牵扯到了武惠妃本人。
武惠妃也醒悟了过来,说道:“个中详情,关乎某些你不该知道的朝廷机密,所以你就不必打听太多了。那些茶花娘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而萧珪,就是统领那一群女魔头的魔王——你只须记住这些,便就足够了!”
寿王李瑁深呼吸了一口,神情严峻的点了点头,“孩儿记住了。”
武惠妃舒缓了语气,和颜悦色的说道:“瑁儿,无论如何,为娘总不会害你。你应该相信为娘。”
寿王李瑁看着他母亲,认真的点头,“孩儿当然,相信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