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公主微微一怔,说道:“阿兄的意思是,母亲会觉得,是萧珪说动了你我二人出面,帮他铲除袁思艺?”
“难道不是吗?”寿王李瑁撇了撇嘴,说道:“你敢说,你不是出于对萧珪的偏爱,才想要出手相助?如果你想否认,那么我问你,天下有那么多的不平事你都不去管,为何偏偏就管了与萧珪有关的这一件呢?”
咸宜公主愣了一愣,脸上也稍稍有些发红,一时无语以对。
寿王李瑁说道:“小妹,我赞成你的一切说法与立场。谢黑犲这样的恶霸,确实罪该万死。但谢黑犲这样的人,不该由一位亲王和一位公主去制裁。倘若如此,那我大唐还设立官府作甚?还制定律法作甚?还养那么多的司法官员与不良人作甚?”
咸宜公主轻轻的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阿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跟我说,众人各司其职,不可逾越自己的本份。对吗?”
寿王李瑁点了点头,又伸手拿起了筷子,“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阿兄,你确实很有见识,也很理智。不枉阿爷和阿娘,从小就特别的宠爱于你。也不枉外廷的那些大臣,都认定你有王者之风,愿意追随于你。”咸宜公主淡淡的说道,“但是你的王者之风,却让我感觉,你十分冷酷。”
“冷酷?”寿王李瑁微微一怔,手中的筷子又停住了。
咸宜公主站起了身来,平静的看着寿王李瑁,说道:“阿兄若是喜欢这小天酥,就请带回自家王府,慢慢去吃吧!”
寿王李瑁放下了筷子,有点哭笑不得,“小妹,你这是在轰我走?”
“这是皇姑的府第,我无权轰人。”咸宜公主说道,“只不过是,我马上就要出门办事,不能继续再为阿兄作陪了。”
说罢,咸宜公主转身就走。
寿王李瑁连忙起身追了上来,伸出双臂将她拦住, “小妹,有话好好话,何必如此呢?”
“哼!”咸宜公主扭过了脸去,喃喃道:“我与心思冷酷之人,无甚可说!”
“哎!……”寿王李瑁无奈的连连苦笑,说道:“小妹,你当真误会为兄了,我可没说不帮你呀!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先把道理,对你讲清楚。”
“真的?”咸宜公主立时眼睛一亮,欣喜道:“阿兄,你愿意陪我一同入宫求见母亲?”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说的道理。”寿王李瑁说道,“我们两个,绝对不能进宫去求见母亲。因为,那只会加深母亲对萧珪的成见,加深他二人之间的矛盾。从而,适得其反。”
咸宜公主眨了眨眼睛,“那我们该怎么做?”
寿王李瑁呵呵一笑,说道:“你坐到我的身边来,耐心的陪我吃完这一碟小天酥,我就告诉你。”
“好!”咸宜公主连忙拉着他的兄长回到了凉亭里,笑嘻嘻的说道,“快坐下,我亲手喂你吃!”
夜幕降临了,重阳阁已经点起了灯笼,来了许多的茶客。
至从萧珪连续两次被皇帝召见之后,重阳阁的生意明显变得更好了。
萧珪今天在重阳阁待足了一整天,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茶客想要私下拜会大名鼎鼎的灵观先生,一睹张果老高足的风采仙颜。
来的都是客,这些客还都是京城颇有头面的人物。萧珪碍于情面,只好答应与之相见。不料接待了一拨又来一拨,连绵而不绝。
直到重阳阁挂起灯笼,萧珪才以打座修炼为由,婉绝了后余的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