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块布来也行。”萧珪喊道。
袁思艺恨恨的小声嘟嚷,“你何不撕自己的衣服?”
萧珪说道:“我身上的道袍可是白叠子所制,价比千金。如此撒掉,也未免太可惜了。”
袁思艺一怔,我如此小声,他居然也能听到?……罢了,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再开罪于他!
他连忙从自己的衣服下摆处撕下一块布来,捂着鼻子将它递进了茅厕里面。
“多谢!”
片刻后,萧珪神清气爽的从茅厕里走了出来,问道:“袁公公,我可不敢如此手接圣物。请问,何处有水可以洗手呢?”
袁思艺满副恶心与嫌弃,但只能赔着笑,小心翼翼的道:“萧真人,请随我来。”
萧珪走在袁思艺的后面,脸上满是古怪的笑容,心想我真是特别喜欢,你这一副明明恨死了我,又不得不讨好我的怂货模样!
片刻后,萧珪在一间宫人的私房里洗了手,还对着铜镜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又恢复成了那一副飘飘如仙的姿态,施施然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袁思艺捧着抚尘与字轴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满心的不爽。但仍旧只能和颜悦色的赔着笑,双手把东西捧了上来。
萧珪接过了拂尘与字轴,笑道:“抱歉了,袁公公。今日让你见笑了。”
“不打紧,不打紧。”袁思艺说道,“萧真人有急务在身,袁某不敢多作打扰。不如就让袁某亲自恭送真人出宫,我们边走边说吧?”
萧珪微笑点头,“好。”
袁思艺在前引路,故意领着萧珪走了一条偏避人少的路。偶尔遇到一两个小黄门或是宫女,见了袁思艺也是匆忙退避。
四下无人,便好说话了。
袁思艺小声的说道:“萧真人,实不相瞒,其实谢黑犲上次来到东都,在去重阳阁之间,他先来见了我。”
萧珪淡然道:“莫非是袁公公吩咐他,给重阳阁众人,各自奉送一份大礼?”
袁思艺呵呵的笑,算是默认了。
“袁公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萧珪说道,“我等都是替圣人办差,哪能收取贿赂,因私废公呢?我也不实不相瞒,我早已将谢黑犲送给重阳阁的钱财,悉数上交了。”
“萧真人训诫得是,确是我一时糊涂了。”袁思艺挺老实的样子,小声说道:“其实袁某的初衷,只是希望袁某的家人能与萧真人麾下的重阳阁,和睦相处。但袁某没有想到,谢黑犲居然瞒着我,犯下了那么大的事情。那就别说是重阳阁了,就连袁某,也是饶他不得!”
萧珪微笑点头,“袁公公,果然深铭大义。”
袁思艺赔着笑,说道:“袁某,确实一直被谢黑犲蒙在鼓里,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太了解。好在是寿王殿下明察秋毫,看清了谢黑犲的一切真实面目,并对袁某如实相告。袁某大为震惊!袁某真正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家里居然出了谢黑犲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败类!——该杀,该杀!活该千刀万剐的杀!”
萧珪耐心听着,不动声色的问道:“然后呢?”
袁思艺连忙说道:“此等事情袁某丝毫不敢隐瞒,连忙就向内廷之主惠妃娘娘如实汇报了。惠妃娘娘立刻下令叫我将功补过,命我亲自出面,协助重阳阁查办谢黑犲。”
萧珪眨了眨眼睛,面带笑容,“惠妃娘娘,当真如此下令?”
袁思艺立刻挥起右手,信誓旦旦的喊道:“袁某对天发誓,千真万确!若有半点虚假,管叫我天打雷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