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怕。”萧珪说道,“但他同样心存侥幸。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和袁公公翻脸。”
袁思艺眨巴着眼睛,说道:“这么说,谢黑犲在来到洛阳之前,还只是对我有所怀疑?”
“应该是。”萧珪说道,“否则,他打死也不会再来洛阳。”
“哎……我猜也是。”袁思艺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说道:“我那个心腹小黄门只是前去送信,别的都不知道。但我特意叮嘱过他,去了巩县休要被谢黑犲有所发觉。可能就是我这一句话,将要害了他的性命!”
萧珪皱了皱眉,说道:“袁公公,你那个心腹小黄门,多半已是性命难保了。此时此刻,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母亲的安危。”
袁思艺惶然一惊,“不会吧?”
“怎么不会?”萧珪说道,“既然谢黑犲都已发觉袁公公出卖了他,并且仓皇逃离而去。等他回了巩县,以他如犲如狼的个性,他还会轻易放过令堂吗?”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袁思艺拍着手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哪!”
喊了几嗓子,没人回应。
大家全都像看傻子一样的,围观于他。
袁思艺回过了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萧珪面前,作揖又磕头,“萧先生,萧先生!袁某给你磕头了!袁某求求先生,一定要救我母亲性命啊!”
萧珪起身扶了他一下示意他起来,说道:“袁公公不必如此。这些,目前都还只是萧某的一己猜测,未必就会真的发生。”
袁思艺跪着不肯起,焦急的说道:“若不发生,自然最好。但是,倘若不幸被先生言中,家母落入谢黑犲之手,岂非危在旦夕?”
“袁公公,你先起来。”萧珪用力将他拉了起来,说道:“倘若不幸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萧某向你保证,一定竭尽全力解救令堂。”
袁思艺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忙又跪倒在地,“袁某叩谢先生!叩谢先生大恩大德!”
“严文胜。”萧珪说道,“天就快亮了,袁公公奔波了一夜,你扶他去到客房好生歇息。”
“是。”严文胜应了一诺,扶起袁思艺,带他去客房休息了。
影姝走到萧珪身边施了一礼万福,说道:“先生,也请早点歇息吧?”
“我还要等王难得回来。”萧珪说道,“你先去睡吧!”
影姝面带微笑的说道:“先生不睡,我也不睡。”
萧珪扭头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影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陪着先生,一起等候王校尉回来。”
“我知道啊!”萧珪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影姝顿时满副尴尬,脸都有些红了。她连忙拿起茶壶,给萧珪添上了茶水,说道:“先生,这么好的茶可别浪费了,你要多饮几杯。”
萧珪呵呵直笑,拿起茶碗,浅啜品茗。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王难得回来了。
他向萧珪回报说,巡夜的金吾卫同僚看见烟花之后,立刻就朝着烟花的位置追踪而去。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两朵烟花,也发现了施放烟花之人。他们一路追踪,结果那人跳进了洛水之中,逃遁而去。
萧珪问道:“他们可有派船追踪?”
“没有。”王难得说道,“仓促之间,同僚们寻不到船只可用。那个逃跑之人朝江心游去,夜色之下很快就没了踪影。”
“江面之上,有他们的船只接应。”萧珪再道:“金吾卫能不能封锁洛阳港口,禁止一切船只出港?”
王难得摇了摇头,“先生,洛阳港口极多,每日进出的官船私船与渔船,数以万记。就算金吾卫有这个权力,等到一一排查下来,贼人早就弃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