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影姝取来全套的茶具,替萧珪与袁思艺煮茶。两人聊了一阵闲天,茶也煮好了。
正要开始品茗,一道黑影突然翻过了重阳阁的大院围墙跳了进来。由于阁楼的一楼大门紧闭,黑影连蹿带跳几个起落就翻上了二楼,用力一把推开闩紧的窗户溜进了阁来,然后顺着楼梯噔噔噔的急步上楼。
这动静可不少,楼上的人全都注意到了。
袁思艺吓得吸了几口凉气,叫道:“刺客!有刺客!”
“袁公公别慌,是我们自己人。”萧珪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对影姝道,“明天找个人,把二楼的窗户修一下。所需花费,从严文胜的工钱里面扣。”
影姝掩嘴而笑,“是,先生。”
“先生,这不大公平吧!”严文胜的声音响在了楼梯间,他叫道:“我可是为了汇报紧急事件,不得已才毁坏了一扇窗户。”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赶紧过来,先说正事。”
严文胜上了前来,叉手而拜,说道:“报先生,谢黑犲溜了!”
袁思艺当即大叫了一声,“什么?!”
“这位,就是袁公公吧?”严文胜对着袁思艺叉手拜了一礼,然后说道:“谢黑犲离开巩县的时候,随身带了六个人。但是进入北市胡姬酒肆与袁公公会面的时候,他身边却只有两个随从。其余四人,在进城的时候全都各自分散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在下分身乏术未能探知。”
袁思艺十分惊讶,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萧珪说道,“所谓狡兔三窟,最先要安排好的,就是逃跑的退路。”
“先生所言即是。”严文胜说道,“方才严某看到城中突然炸响了三记烟花,谢黑犲与他身边的两个随从突然跳窗而逃。袁公公派去盯住他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发觉。严某借夜色掩护追踪了他们一阵,发现他们一路翻墙过院到了洛水河边,然后就登上了一艘早已在此等候的大船,立刻乘船而去。严某无法再作追踪,于是就来了重阳阁向先生紧急通报。”
袁思艺更加惊讶,“这么说,谢黑犲刚一进城,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刚刚那个烟花,就是他的人放来示警的?”
严文胜点头,“应该错不了。”
袁思艺愕然瞪大了眼睛,满心后怕的说道:“那也就是说,我与谢黑犲会面之后离开胡姬酒肆,一路来到重阳阁全都被他的手下发现了?然后他们就向谢黑犲放了烟花示警,叫谢黑犲逃跑?”
萧珪扬起了手中那些写着地址的纸笺,说道:“袁公公,现在你相信,这些地址未必是真的了吧?”
“天杀的谢黑犲,这是一早就防着我了!”袁思艺恨得咬牙切齿。
萧珪看着袁思艺,淡然道:“袁公公此前,可曾他面前露出过什么重大的破绽?”
“没有啊!”袁思艺拍着手,焦急的说道,“此前我还把他当作我的兄弟,一心只想帮他。又哪会有什么破绽可露?”
萧珪说道:“袁公公,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一定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袁思艺眨巴着眼睛寻思了好一阵,突然一拍巴掌,“我派去巩县给家母送信的那个心腹小黄门,至今都还没有回来。可别是,落在谢黑犲手里了吧?”
萧珪轻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不对呀!”袁思艺惊叫道,“既然谢黑犲已经知道了内幕,那他为何还要来往洛阳?他就不怕,这里早有天罗地网在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