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救母之恩,地主之谊,这些都是托辞。他们母子,还是想要给曹坤说情,帮他脱罪。不然的话,为何袁思艺非要在巩县款待自己呢?
萧珪微然一笑,用善意的口吻说道:“承蒙二位盛情相邀,萧某本该领情,留下多住两天才是。但是袁公公莫要忘了,中宫那处还在急等公公回报消息。萧某也得赶紧回到洛阳,去向上峰交差啊!”
看到萧珪都已搬出了中宫和上峰,袁思艺点无话可说了,连忙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改天。萧先生可一定要赏脸,再来袁某的巩县老家,好生游玩几天。”
“改天可以。”萧珪微笑道:“反正,巩县也不是太远。骑上快马,三两个时辰就到了。”
袁思艺母子仿佛都挺高兴的样子,一同点头称是。
萧珪与他二人闲聊了几句,这便告辞而去。
邹老夫人的脸色,立刻隐沉了下来,说道:“大郎,萧珪的态度很明显了。他应该不会放过曹坤。”
袁思艺皱了皱眉,说道:“阿娘,曹坤的事情可不是萧珪说了算。他是官员,归御史台管。”
“曹坤的事情,是因谢黑犲而起。萧珪就是查办谢黑犲的经手人,他手上肯定没少抓曹坤的证据。”邹老夫人说道,“万一回到洛阳萧珪拿着证据,将曹坤告到御史台,如何是好?”
袁思艺拧眉沉思了片刻,“阿娘,我们一定要保曹坤吗?”
邹老夫人立刻跺了一下脚,“现在谢黑犲已经没了,你又常年在宫里见不到人。现在我身边,就只剩你义妹还能照料于我。曹坤是你义妹的丈夫,还是我们老家巩县的县令。你说,他要不要保?!”
袁思艺轻叹了一声,小声道:“阿娘,我也想保曹坤。我都已经替他出过主意、想过办法了。阿娘看到营地外面,那许多的钱财没有?那都是曹坤送来的!”
“我知道。”邹老夫人说道,“暗着送钱,萧珪没要,却叫曹坤前来犒军。这种时候,曹坤的出手哪敢小气?那成堆的金山银山都成了萧珪手上的公家物资,被他随意的挥霍。真是好大的好笔啊,一个暗花就是上亿的悬赏。如此借花献佛花,花着别人的钱买自己的名声,他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阿娘,你少说两句……”袁思艺小声道,“归根到底,萧珪现在正得圣宠,我的主上惠妃娘娘和寿王殿下,也正想拉拢于他。这小子的后台实在太硬,我们就算在他手下吃了什么闷亏,如今也只能先忍着。”
“忍可以。”邹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把曹坤,给我保下来!”
萧珪回到自己住的帐篷里,把王难得、耿振武和邢百川一同请了来,商议撤回之事。三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同意现在就开始拆除营寨,吃过一顿夕食以后连夜撤回洛阳。倘若还有一些未决之事,到了洛阳另作商议也是不迟。
王难得与耿振武先行告辞,各自做些准备去了。
邢百川特意留了下来没有急着走,显然是有别的事。
萧珪只是与他聊些闲话,并不催问,耐心的等他主动开口。
片刻后,从旁伺候的影姝与严文胜,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邢百川这才说道:“萧先生,邢某有一事相求。”
萧珪微笑道:“邢帮主不必客气,直言无妨。”
邢百川非常正式、非常恭敬的叉手弯腰一拜,“邢某肯请萧先生大人大量,饶恕犬子邢人凤,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