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酬谢,可就见外了。”萧珪淡然道,“秃驴是谢黑犲的死忠心腹,他知道许多曹坤与谢黑犲之间的事情。如果将秃驴带走,将会有利于保护曹坤。殿下,萧某这样理解,对是不对?”
“没错。”寿王李瑁很坦然的承认了。
萧珪道:“秃驴的确是指证与调查曹坤的重要人证。但是,如果上头非要调查曹坤,有没有秃驴,其实并不打紧。这一点,殿下想必早就知道。”
寿王李瑁不动声色,平静的说道:“萧先生只需答应,把秃驴交给小王便可。余下之事,先生不必顾虑太多。倘若曹坤因为别的原因而被判罪,自然也怪不到先生的头上。”
经过这几问几答,萧珪的心里大约明白了一些。
既然秃驴并非是特别的重要,那还犯得着请动一位亲王,来重阳阁卖这个人情吗?
再说了,曹坤只是区区一介县令。就算是刨根问底的查他,最多也就是查到袁思艺打止。
袁思艺在内廷来说确实算个人物,在宫外也颇有影响力。但他对于武惠妃和寿王李瑁来讲,只是区区一个家奴而已。寿王李瑁身为主子,犯得着为了一个家奴四处跑腿,卖自己的脸面吗?
——这全都不合理!
事若反常,必有妖。
萧珪已经不难判定,索要秃驴、帮助曹坤,可能全都是幌子。心思曲折的寿王李瑁,他的真实用意,或许还没有表达出来!
于是萧珪决定,再与寿王李瑁推几下太极,把他的真实用意打探出来。
他说道:“殿下,我记得我方才说过,我已经在高公公那里交过了令。与谢黑犲相关的事情,我都已经无法再插手。尤其,秃驴是被关押在金吾卫的军营之中。大唐军律严苛、法令森严。想要从军营里捞一个人出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
寿王李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听出来了,萧珪是在跟他讨价还价。
把事情描述得越加困难,索要的价码自然也就越高。这样的游戏规则,寿王李瑁还不到十岁,就已经了然如胸了!
他对萧珪说道:“萧先生,我也从一开始就说了,小王绝对没有找错人。如果京城还有一个人能把秃驴捞出来,那个人,一定就是重阳阁的萧先生。”
萧珪笑了,“殿下,太看得起萧某了。”
寿王李瑁不急不忙的拿起茶壶,给萧珪的茶杯里添了一点茶水,然后慢条斯礼的说道:“金吾校尉王难得,随萧先生出征巩县,是为先生下属。回京之后,王难得又是奉了先生之命,暂时负责拘押秃驴。先生去找他要人,这不就是物归原主,恰如其分吗?”
萧珪静静的听着,密切关注他的下文。
寿王李瑁继续道:“至于军律严苛、法令森严,这些对萧先生来说就更加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了。王难得是王忠嗣将军的属下。王忠嗣将军,不正是萧先生的至交好友么?这点小忙,王忠嗣将军肯定会赏萧先生的脸,乐意相帮吧?”
萧珪微然一笑,用暧昧与贪婪的眼神看了看寿王李瑁,仿佛是在说:那么,我究竟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寿王李瑁显然是捕获到了萧珪的重要暗示,他轻拍了一下手掌,宛如闲话家常的说道:“话说回来,小王的府上,正缺一个亲王友。”
萧珪顿时心中一凛,好一个“亲王友”!
这是一个大唐官职的名称,专门在亲王的王府上任职。如果是在寿王府,那么这个官职的名称就会变为“寿王友”。